广平侯府,后院花厅。
谷梁手中握着一封书信,快速看完之后便交给坐在旁边的谷蓁。
赵氏眼中满含期盼,催促道:“蓁儿,快读给娘听听。”
谷蓁浅浅一笑,开始诵读这封从南境寄来的家书。此信是由她的长兄谷节亲笔所书,将他自己和二弟谷苍两家人的近况简单说了一番,接下来着重讲述谷范进入南军之后的见闻。
听到谷节花费大量笔墨描绘谷范在军中一改往日轻浮,勤勉用心大受赞誉的事迹,赵氏不禁喜上眉梢,老怀甚慰地感慨道:“范儿果真长大了。”
随即又忍不住生出担忧,如今四个儿子都在军中,南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仗,她有心想劝谷梁将谷节或者谷苍调回京都,哪怕派去西边也行,然而只刚开了一个话头就被谷梁打断。
“从军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们,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能心生畏惧,那样只会惹得天下人笑话。再一个,就算你想将他们调回来,这几个小子心中未必愿意,因为他们也想在马背上建功立业。”面对自己的发妻,谷梁的态度十分温和,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赵氏轻叹一声,随后说道:“老爷说的对,只是节儿和苍儿离京多年,今年总得让他们带着家小回京一趟。”
谷梁微笑道:“这是自然,这些小子最疼爱蓁儿,妹妹大婚岂有不到之理?”
谷蓁没想到话题突然拐到自己身上,灵动的眉眼间露出一抹羞意,微微垂首避开父亲和善的目光。
赵氏便笑道:“说起这越哥儿,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几年前在定国府第一次见他,虽说人小鬼大进退有据,谁能想到今日竟有这般造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爵封国侯执掌京营,如今更成了陛下身边最信任的臣子。这些日子那些府上的夫人们经常来找我,言语间听着很是羡慕咱家蓁儿呢。”
“娘——”谷蓁有些吃不住,轻声嗔道。
谷梁微微一笑,颔首道:“越哥儿是个难得的聪明孩子,不仅能力突出,更重要的是为人处事挑不出错处,就连在陛下跟前也能做到荣辱不惊,这一点尤为可贵。”
赵氏赞道:“终究还是老爷教得好。”
谷梁不置可否,而后忽然抬眼望着远处。
紧接着门外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老爷,都中出事了。”
赵氏和谷蓁闻言一惊,谷梁平静从容地道:“说。”
“两支骑兵突然闯进东城,一支约三百人冲向朱雀坊的定国府,另一支约七百人朝这边过来。从军马和甲胄判断,这些骑兵应该是守备师的部属。请老爷示下,要不要将这些骑兵拦在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