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则是打量这石头,纳闷地道:“这石头何以不碎,我见那街上一锤下去,保准要碎的。”
“是不是下手太轻了。”
“理应是轻了,你看许杰若无其事……”
众人七嘴八舌,很是垂头丧气,却见有人惊讶地道:“许杰口里吐血了。”
“呀……糟糕,要出人命了,快快……”
一行人吓了一跳,这一百多人,多是读书人,平时也不至于滋生什么太大的矛盾,大家都是同吃同睡同操练,早就有了袍泽之情,眼看着许杰还在硬气的哼哼,一口口的血却是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口里喷出来,大家忙是将石板从他身上搬下来,有人一摸他的胸口:“吓,肋骨断了。”
这时代,肋骨断了极有可能致命的,众人都吓得脸色惨然,忙是有人到凉棚这里来通报:“恩府,恩府……许杰的肋骨断了,糟了,口里在吐血呢。”
叶春秋却是吓了一跳,毕竟是对胸口碎大石没有经验,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人,正色道:“还愣着做什么,救人啊,叫军医来……”叶春秋飞也似地冲向校场,眼看着许多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叶春秋忙是平着将许杰抱起,急匆匆地带着一干人,往营里的药房子而去。
而依然待在凉棚里的钦差们,眼看着校场里的人随着叶春秋一哄而散,一窝蜂的往另一边跑了,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王守仁经过了贵州龙场的磨砺,早已磨砺得深沉起来,可是现在……也有点傻眼了,在那不毛之地经过几年的人生思考和对真理的求索在这一刻竟全然无用,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哼!”谢迁拍案而起,冷着脸,便拂袖便走。
丢人啊,先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儿,这就算了,念你叶春秋初次带兵嘛,可是何以你们凑在一起每人一根齐眉棍,却只会反反复复地刺来刺去。
好吧,操练的时间还短,其实………这也是可以体谅的。可是人家是胸口碎大石,你是大石碎胸口。
谢迁觉得自己臊得慌,也不理追上来的王守仁,带着一干人便急冲冲地离开。
“谢公,谢公……”王守仁一脸无奈地想要转圜,谢迁却不管不顾,已是快步而去。
倒是邓健与王守仁擦身而过,王守仁便朝他作揖,邓健板着脸,想要痛斥几句靡费公帑,竟是如此尸位素餐,军中涣散至此,等着本官弹劾吧,仔细一想,算了,人家没有用过公帑,据说是自己掏的腰包,摇摇头,忙是随着谢迁而去。
倒是张永看得笑岔了气,咯咯笑着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叶修撰带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哈……”只是看见王守仁的时候,他终于收敛了些,而后目光带着几分森然,咧嘴冷笑道:“这样有趣的事,还真是稀罕,今日咱的见闻,少不得是要禀奏天子了,你们……呵……呵呵……”
他目光一撇,落在了身边吏部的一个官员身上,那吏部官员一直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幽暗,眼里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同样给了张永一个眼色。
这新军……是要完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