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好奇地问道:“不知陛下所言何意?”
李恪笑着回道:“自我登基以来,国中便战事不断,仔细数来,我登基也不过七载,却已经两发国战,虽都是以我大唐大胜告终,但确实也伤及民力,疲敝百姓了。我有如今好战行径,纵是说一句穷兵黩武也不为过,如果我再修奢靡的则天门,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又与外祖父何意?”
“哈哈哈...”
岑文本听着李恪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大声笑了出来。李恪口中的外祖父便是兴建则天门的隋炀帝,李恪如此作比,虽然夸张了些,但也不无道理。
这里没有旁人,以岑文本和李恪之间的亲密,不必太过顾忌,岑文本笑道:“陛下虽然好武,但倒也爱惜羽毛。”
李恪道:“有父皇珠玉在前,我身为人子,继位皇帝,纵不能比肩父皇,或者胜过一筹,至少将来也不能在青史之上留下恶名吧。”
王玄策摆了摆手道:“陛下严重了,以陛下今日之功绩,开疆拓土之功已可比汉武,纵非古之第一,可足可彪炳史册,又何来恶名一说。只不过...”
岑文本说着,顿了顿,才接着道:“只不过以陛下眼下看来要胜过先皇,恐怕是还有所不足。陛下武功足矣,但文治尚有不足。”
岑文本的话是在鞭策李恪,同时也是在劝谏李恪,希望李恪日后能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文治之上,而不是开疆拓土之功。
李恪当即应道:“岑师说的不错,我也正是此意。这洛阳虽有东都之名,但自我登基以来,居于洛阳的时日却不多,洛阳是文教昌盛之地,胜过长安,我正欲日后多居于洛阳,以表兴文治之心。”
在此之前,李恪为了早日击破吐蕃,争雄西域,所以常年居于长安,以便更快地布置吐蕃和西域之事,但现在不同了,吐蕃已灭,藏南已为大唐所有,李恪以后会更多地把重心放在文治之上,所以文教昌盛的洛阳就成了李恪的首选。
李恪接着道:“再过几日就是泰山封禅之日,我欲在封禅当日布此消息,并改龙朔年号,岑师以为如何?”
岑文本之前倒是没想过李恪会动改年号的心思,但李恪有心从文治,对于岑文本来说倒是他想要看到的。
毕竟自大唐开国以来,大唐便一直重武,连年征战,虽然是胜多败少,威达四海,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李恪有心重文,正和眼下的国运,至于年号什么的,倒是次要的了。
岑文本当即道:“陛下所言甚善,臣以以为正当如此。”
李恪道:“岑相也赞同我的意思便好,不过关于年号一事,我还想与岑相再商议商议。”
岑文本以文才著名,李恪想易年号,征询岑文本的意思是再合适不过了。
岑文本问道:“不知陛下是何意?”
李恪回道:“熙宁与弘治,不知岑师以为哪个更善?”
岑文本思虑了片刻,道:“若以熙宁为号,所谓熙宁者:时纯熙矣,万邦咸宁,取朝政清明,天下太平之意。而若以弘治为号,所谓弘治者,含弘光大,天下大治,取弘文扬德,而国得治之意。若单看来,弘治二字更和陛下现下之意。”
李恪闻言,想了想,便应道:“岑师所言极是,那边依岑师所言,取年号为弘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