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为何现在才想要动玉家?”景牧继续追问道。
“因为皇上需要一个机会。”宋羽楚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便顿了下来。
机会?难道朝廷真的在之前没有抓到过南疆玉家的把柄吗?显然不是。
之所以不动,是因为玉家在南疆根基已深。闵封澜若想动玉家,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南疆玉家是世家,闵封澜若是动了,是一定要考虑其他世家的反应的。
世家之患,已久!
不是一朝一夕能根除的,也不是闵封澜这个皇帝说除就能除的。
“机会?”景牧语音轻轻上调:“这话姑娘也是不信吧?”
“皇上派来南疆的人,鲜少有活着回去的。只要师出无名,玉家没有罪过,皇上便不能动玉家。”景牧顿了顿:“姑娘不该插手的。”
“可这种事情总要有人来做的,我相信世间万物,正义最大!”宋羽楚这话说的十分掷地有声。
“你和她很像。”景牧有一瞬失神,紧接着在宋羽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档反问道:“那敢问姑娘什么是正义?”
“姑娘,你的道是道,别人的路也是路,世间万物本无善恶,只是立场不同。”景牧看了宋羽楚一眼:“姑娘认为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便是正义,可若是一个人杀人无数、害人无数,他心中便无正义吗?”
“心中既有正义,又为何会杀人无数、害人无数?”宋羽楚反问道。
景牧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他淡淡道:“皇上派来的人哪怕再老实,也几乎都死在了南疆,或者是死在了回帝都的路上。”
“可有一个人却在大闹玉家之后,活着离开了南疆。”
景牧再说这个人的时候似乎有一些淡淡的怀念,表情也与说他人时不同。宋羽楚不知道那抹转瞬即逝的怀念是不是她的错觉,却突然隐隐约约觉得这样的景牧,她似乎曾经见过。
在她那已被她全然忘记的岁月里。
“那个人是谁呢?”宋羽楚问。
“程筠墨,闽南程家嫡女。想必姑娘很熟悉。”景牧含笑道。
嗯,程筠墨这个名字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程筠墨将玉家闹得天翻地覆,玉家在事情刚刚发生之后也曾想过与她不死不休,后来却妥协了。”
“程筠墨为什么要大闹玉家呢?闽南程家与南疆玉家有大仇?”宋羽楚问道。
“闽南程家和南疆玉家原是没有仇的,但是玉家和楚族有仇。当年楚族之所以会那么快消亡,和玉家有着莫大的关系。程先家主夫人楚琤是楚族嫡脉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程筠墨作为楚琤之女自然不会看玉家太过顺眼。”
景牧想了想:“闽南程家和别家有些不同,族中子弟,不论男女,皆要在成人礼之前完成一件自己认为重要的事,以向程家先族证明自己已经成人。”
“程筠墨在成人礼之前做的那件事就是,代母重建南疆前霸主楚族宗祠。”
宋羽楚惊讶的看着景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