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这买路旗是何物?
原来这几年苗地的生苗闹得非常厉害,又出了几个有本领的苗王,许多苗山,各有各峒的买路凭证。
如没有这买路凭证,遇上他们,不论是什么行当,抢了金银货物不算,好了闹个全尸,抛下山涧,或者一刀杀死,否则生吃剥皮。
那凭证都是各处苗王用竹木石块有火烧成的记号,有这凭证的人都是久于经商苗地的行商,这些人不是在寨中服过蛊,安过家,便是和苗王有大交情,跟苗王朝着凭证折箭赌过誓。
有凭证的人,只不犯他当地的大忌讳,不但通行无阻,用着时,招呼一声,他们都齐来帮忙,有事相求,更不用说。
只是一个凭证只能管一处的事,出境便不通用,照样抢掠杀害。
唯独这七十三峒蓝天王,外号叫作金面神枭的凭证,是毒蟒的皮做的,上面也烙有记号,在方圆千里的苗境之内,无论生熟苗人,见了它,都远接高迎,从来不敢侵犯。
韩霄听到过路还要者什么劳什子的凭证,顿时便皱起了眉头,以往看书的时候只见某某御剑,飞了多久便到,哪里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等此事完结,还需得早日赶到峨眉山静心潜修,早日成为峨眉正式弟子,得传完整《九天玄经》,练成飞剑才是。
玉花娘子见韩霄眉头紧皱,笑道:“尊客勿忧,因我是云山的异姓姐妹,我夫妻在十五之前也要赶到云髻山观礼,尊客不妨在峒中留宿几日,到时候与我夫妻一同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韩霄闻言大喜,连忙谢过玉花娘子。
玉花娘子见韩霄答应留下,心中暗喜,热情的给韩霄劝酒。
韩霄先前在石洞中并未吃饱,见今日无法出发,索性接过酒肉大吃大喝起来。
酒过半酣,韩霄忽听四外里吹起芦笙呜呜之声,顷刻遍山响应,到处都是。
韩霄抬头看,只见众苗人在玉花娘子的引导下正在唱着山歌,声调如一,状甚严肃。
耳听洞外饮食喧哗,远近芦笙之声,呜呜交应,与洞中幽静,宛如隔世。
韩霄身在蛮荒古洞,听着这种殊方异域的情调,也说不上是凄凉还是热闹,兀自觉得不大好受,懒得再听,想睡一会,解解连日辛苦,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适才所想许多事儿,重又涌上心头。
韩霄索性坐起,闭目打起坐了,但坐了一会,发现自己无法入定之后,便又睁开眼,取出简冰如送的那本音剑之法,取过竹箫,运气吹了起来。
只是韩霄并未学过音律,先前取这支竹箫,完全只是因为阴阳叟收藏的诸多乐器中,只有这支竹箫跟长剑相类。
韩霄胡乱吹了一会,也不见有多大作用,反倒将自己吹的有些疲累。
韩霄见没有效果,索性将竹箫册子收起,呆坐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洞中的篝火已然熄灭,韩霄听到洞外喧声不知何时已经平息,知道时候已经不早,朝洞外一看,一片黑森森,只听靠近石洞丛莽,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余下什么动静俱无。
忽的,韩霄听到洞口彷佛有人走路的声音,忙抽出竹箫,凝神戒备。
过了一会,从洞口忽的转出一道身影,黑暗中看不清来人是谁,只从脚步声来听是位女子。
韩霄把竹箫举在胸前,低声喝问道:“是谁!”
“是我,尊客怎的还未安歇?莫不是专程在等我的么?”
韩霄掏出得自犵鹫的明珠,照向来人,发现来的正是那玉花娘子。
韩霄一边将手中明珠放在床上,一边对玉花娘子问道:“刚刚听见洞外有动静,以为是有贼人摸了上来,不想却是峒主亲临,不知峒主此时前来,有何要事寻我?”
“怕尊客独自一人,寂寞难耐,故而专门前来,服侍贵客。”
玉花娘子说罢便将一双彷佛能滴出水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韩霄,仿佛只要韩霄点头,自己便可投怀送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