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空搔首,频抽白玉簪。
皇舆三极北,身事五湖南。
恋阙劳肝肺,论材愧杞楠。
乱离难自救,终是老湘潭。
——《楼上杜甫
……
经过一番准备,白复欣然同意赴宴。
白复肯来,本身就代表某种态度。
英国公崔微非常重视这场家宴,吩咐下去,命人精心筹备。崔府上下,立刻陷入一片忙碌之中,打扫的打扫,烹饪的烹饪……
崔府家宴的前夜,众人皆在忙碌,唯有崔荀烟一人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实话实说,她对白复确有好感,并不排斥嫁给白复这个寒门士子。但以堂堂清河崔氏嫡女的身份,嫁给人为侧妻,她实在不能接受。要知道,追求她的世家公子能从长安排到洛阳去。她实在不明白,为何父亲要让她受这般委屈?
她让母亲跪求父亲,可父亲像是铁了心,一意孤行。而族中素来疼爱自己的叔伯长辈,也不约而同跟父亲同一立场,不肯声援自己。
月上枝头,暗香浮动。
崔荀烟独自一人徘回在后花园的湖畔长亭,低声啜泣。崔母担心崔荀烟想不开,赶忙找来崔荀烟的胞兄崔荀鹤,让他劝劝妹妹。
崔荀鹤来到崔荀烟的身旁,按照父亲崔微的意思,劝慰妹妹。
崔荀烟泣道:“哥,你平日里最讨厌白复,为何这一次竟站在父亲这一边?”
崔荀鹤道:“不仅是我,家族中的长老这次都站在父亲这一边。”
崔荀烟抹去眼泪,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崔荀鹤打量四周,确认远处的侍女们听不见兄妹二人的谈话,才小心翼翼道:“如今天下刀兵四起,四夷来犯、将领叛乱、变民造反之事此起彼伏,与隋末天下乱象何其相似。
家族长老前一段召开过一个秘密会议,认为‘杀破狼’之天相应验无误,李唐王朝气数已尽,正是革故鼎新之际,需要早做准备。
咱们崔氏一族,人才济济、地广粮多,钱饷充沛,唯一的缺点就是门下子弟中没有一位能够统领大军的帅才,譬如郭子仪、李光弼和白复这等人物。
我虽然并不欣赏白复这种寒门子弟,但父亲说的对,乱世之中,手握兵权的将领才是天下大才。”
崔荀烟冷眼问道:“把我嫁给白复就是为了换取他手上的军权呗?”
崔荀鹤尴尬一笑,道:“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白复虽然出身粗鄙,但也算有情有义,你看长安现在多少小娘打破头皮都想嫁入卫国公府。他若能高攀上你,也是祖上积德,定然不会亏待你。”
崔荀烟眼神暗澹,泣道:“我知道父亲的心思,如果是正妻,我愿意为家族分担,委屈一点也能接受。可我堂堂清河崔氏嫡女,怎能给人做侧室?以后还让我怎么见人?
就算我忍辱负重,不介意名份,可我的孩子怎么办?他们一出生就是庶出,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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