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佚名
……
巡视结束后,高力士等人离开西内苑营地。众人散去后,杨亦婵独自一人来到马厩。
“疾风”此时已经无法站立,膝盖敷了药膏,缠着绷带,卧躺在草铺上。见到杨亦婵,“疾风”声声哀鸣,可见疼痛难忍。抚摸着“疾风”的脖颈,亦蝉眼泪再次落下,泣道:“都怪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为了赢球,逼着你使凌波微步。复师兄反复告诫我,控马要循序渐进,可惜我没听他的。”
杨亦婵陪着“疾风”难过了好一阵,就听马厩外传来马嘶之声。杨亦婵起身扭头,只见一人长身玉立,俊逸洒脱,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站在马厩门口,嘴角含笑,凝视着杨亦婵——正是永王李璘!
……
杨亦婵只觉脑子“嗡”一声鸣响,血往上涌,芳心大乱,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永王李璘牵马过来,将马缰绳交到亦蝉手中,道:“亦蝉姑娘,你看这匹马你中不中意?”
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雀跃欢腾,浑身如同一匹白缎,马蹄踝部以下血红,头至尾丈二,蹄至背八尺五,三道肚带吊腰,鞍韂鞧嚼鲜明。正是那日在马球店一见钟情,心心念的蹄血玉狮子!
杨亦婵惊喜道:“殿下,这马是您的?”
永王李璘闻言也是惊讶:“哦,听你口气,你识得此马?”
杨亦蝉把当日情景简单叙述一遍,心道:“莫非这就是缘分,盼啥来啥?”
永王李璘听罢,笑道:“这就是缘分,说明你就是它的真命天女!”
杨亦婵一愣,如被电击。
……
永王寒暄一阵,潇洒离去,只留下杨亦婵一人一马,呆立在场。
……
白复见杨亦蝉品诗,笑道:“这首诗,我早就会背诵,却不知诗人王翰的典故。前两天在弘文馆,咱们巴蜀同乡翰林供奉李白拜谒太傅,两人聊起王翰家资富饶,豪健恃才,性格豪放,倜傥不羁,发言立意,自比王侯。颐指侪类,人多嫉之。一生仕途不得意,皆吃亏于性格。而这种性格,却成就了他的诗,感情奔放,词华流丽,为人所爱。学士杜华,其母崔氏云:‘吾闻孟母三迁。吾今欲卜居,使汝与王翰为邻,足矣!’可见王翰当时才名。
所以太傅当时对李白说:‘状元郎也好,正一品也好,历朝历代,车载斗量,后世几人能知?亘古千年,诗坛谪仙人怕只有你这一位,天意君要须会,人间要好诗。只要文章在,就如万丈光芒照耀了诗坛。当世小儿愚痴驽钝,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杨亦蝉心神不定。
……
回到养心殿中,高力士把这几日阅兵的情况跟玄宗如实汇报。玄宗听完,道:“力士,你可看出有何异常?”
高力士不急着回答,再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日情景,道:“永王殿下把心思都花在课程设计,教头选聘,营地建设,后勤补给上了,没有刻意拉拢这批武举,和季广琛等一众带兵校尉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每次阅兵都会邀请老奴一并参加。重大事项的部署也会先征求老奴的意见。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异常,只能说是永王殿下行事过于谨慎,思虑过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