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粗茶淡饭荆衩布裙的过日子,也不愿这般寄人篱下!”怡然抢过帕子自己擦着泪水,一脸的绝决。
胡氏怜爱的看着女儿娇美的小脸,伸手把她脸颊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凄然道:“你以为只是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吗?你大伯在兴县任知县,你二伯在京城,泰安族里没有咱们的近支,孤儿寡母的回去,你当日子是好过的?没个男人支撑门户,族人就算看在你大伯二伯面上不敢明着欺负咱们,那暗里的气能少的了?还不如在你二伯家里,依着你祖母过日子,你祖母总能护住咱们娘儿俩。儿呀,你年纪小不懂事,你听娘的没错。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娘难道没有委屈?该忍的时候只能忍了,要怪只能怪你爹去的太早,留下咱们娘儿俩无依无靠。”
怡然听到“怪只怪你爹去的太早”,想起自己自幼失父,身世可怜,不由的伏在胡氏怀里哭泣起来,胡氏也抱着女儿垂泪。
良久,胡氏收了眼泪,强笑道:“我儿快别哭了,你爹爹泉下有知,看到我儿长成这花朵般的人才,必是欢喜的,等过几日娘和祖母为你选一个好女婿,我儿风风光光的嫁了人,你爹爹才是含笑九泉呢。”
怡然闻言苦笑,娘总是说要给自己选个好女婿,削尖了脑袋想高门大户里钻,殊不知,哪个高门大户的夫人太太,会让儿子娶一个无父孤女,更何况就算父亲仍健在,也是白身,自己凭什么嫁入高门?
女儿苦涩的笑容让胡氏心中酸楚,忙执住女儿的双手亲亲热热的安慰,“我儿这般人才,京中不知多少夫人太太想娶了做儿媳妇,我儿放心,不拘孙侍郎的四子,还是卢少卿的次孙,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不至辱没了我的女儿。”
怡然直想冲自己的娘翻白眼,那孙侍郎夫人不过是上门拜会孟老太太时夸了自己几句,给了个玉镯做见面礼,娘就开始想入非非了。孙侍郎的四子是孙家幼子,弱冠年纪已是举人,大有才名,他的亲娘孙侍郎夫人是世家大族锦州左氏嫡女,嫁的又是世代书香的京西孙氏嫡长子,一向眼高顶,幼子的婚事挑来拣去,但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孙侍郎夫人都不肯点头,能聘自己这样的孤女做儿妇?真是做梦不醒!
卢少卿的次孙就更别提了,卢家是开国功臣文孝公之后,世代簪缨,卢家少爷家族显赫,人物风流,又有个郡主娘亲,天潢贵胄,什么样的名门淑女娶不到?
胡氏自顾自兴兴头头的盘算着,“孙侍郎的四子已是有了举了功名,卢少卿的次孙只是个秀才,嗯,要说还是孙侍郎的四子更好些,再说孙夫人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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