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家懿哥儿才十二,六弟妹这就急着寻儿媳妇了?”武氏打趣儿道。
这魏国公府,嫡出的儿子里面,六爷心肠是最软的,脾气是最好的,也是最没出息的,文不成武不成经商不成,偏娶了个媳妇,性情很是天真,夫妻两个都是不通世务,只知享受锦衣玉食。这六房,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在世,他们还可以在国公府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以后分了家,真不知六房会如何。
“咳,四嫂您不知道,这哪是我寻儿媳妇,咱们魏国公府的爷们也少有不到二十就成亲的,还不是母亲交待下来的。”沈氏解释着,哦,原来是国公夫人让相看的。
武氏有些警惕,国公夫人让沈氏相看姑娘,是为谁?不会是为懿哥儿,那会是为谁?
要说二房嫡长子张慈如今二十出头,早到了该成亲的年龄,若说为张慈相看,怎么着也该是二房的世子夫人林氏出面才对。
大房的七少爷张恩,五房的九少爷张忠,也自有大夫人常氏和五夫人穆氏操心。
不是张家子弟?也不会。看沈氏苦恼的样子,国公夫人交待她的这差事,必是自家人的。
难道是……?武氏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募的一惊。
她一时手脚冰凉,不会,一定不会,做父母的,不能这么偏心才是。
武氏微笑着端起茶碗,“要说今日这些姑娘里面,水家小姐真真是个好的。”
沈氏一脸可惜的摇头,“水家姑娘好是好,但母亲说水家嫡女身份太高了些,让寻摸个中等人家、人才极好的女孩,咳,若是水家姑娘门弟低些,我岂不省事。”
“母亲既如此说,定有她的道理。六弟妹只按母亲吩咐的去做就是。”武氏淡淡的口吻。
“我就是不懂,娶个门弟高的女子不是更好?我使人探过水家口风,水家倒没有不愿意,只是母亲,说他不能娶名门贵女……”沈氏口没遮拦说出来后,才想到国公夫人一再交待她悄悄的寻,不能跟人说,不由的有些后悔,又唯恐武氏追问。
却见武氏仿佛没听见这话一般,神色没一丝波动,沈氏才放下心来。
武氏外表平静,胸中却有一股怒火在翻腾,姑娘一定要好,但门弟不能太高,这还能是为谁?他不能娶名门贵女,他为何不能娶名门贵女?
强按捺住怒火,武氏闲闲的说,“若说这样的姑娘,我倒知道一个。”
“哦?是哪家姑娘?好嫂子,快告诉我。”沈氏正愁无法跟国公夫人交差,兴奋的探过头来,陪着笑脸央求。
武氏笑的人畜无害,“光禄寺卿孟大人的第五位女公子,名叫悠然,容貌性情人品,都是上上之选。”
“光禄寺卿孟大人,那门弟也不低呀。”沈氏不以为然。
武氏笑的云淡风轻,“这位五姑娘,千好万好,只一件,她是庶出。”
庶出的女孩儿,任她门弟再高身份上也差多了,这可不正是国公夫人说的中等身份?沈氏闻言脸上放光,四嫂向来眼高于顶,她盛赞的姑娘定是极好,终于能跟国公夫人交差了?
晚上只有夫妻二人时,武氏气哼哼的把这件事说了,张钊愣了半晌,摇头苦笑,“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果真打的好主意,嫡出的二房将来有国公府,三房有公主府,只有六房弱了些,未免有些无依无靠,若是把阿并给了六房,将来阿并封侯拜将,定能撑起六房。真真是好盘算。”
“阿并将来如果不能封侯拜将呢?”武氏提出疑问。
“若阿并不能,国公爷又如何肯认回他。”张钊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