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怎会?”任青青紧紧抓住阮姨娘手,“府里势头正好啊,母亲常常去宫里,多少贵妇来府里奉承母亲!”
阮姨娘叹道“公主性情宽厚是不错,可你是一介庶女,你再怎么称呼公主为母亲,究竟也不是公主亲生,公主能对你好到哪儿去?由着你锦衣玉食罢了。给你寻个说得过去婆家罢了。你还想怎样?”
福宁公主不错一直对驸马百般忍让,听说太后和皇上早已是极为不满,屡屡想出手惩治任家和任渥星,是福宁公主死死拦住了,也是任家没出大事。这回,驸马任渥星得罪是文官孟家,那个出了名溺爱女儿孟大人,能对丫头怀孕这事听之任之?文官是可怕,真等到孟家出手,怕是倒霉,不只任渥星一人,这些妾室姨娘、庶子庶女,都要跟着受牵连。
“公主,实是太谨慎小心了,”阮姨娘惆怅道,“先帝时,太后娘娘和皇上都韬光养晦,她隐忍受委屈还有情可原。如今已是这般情势,她便是嚣张跋扈些,也无人敢指责她,她对着驸马偏偏还是一副俯首贴耳贤妻状,真真愁煞人也。”
公主若逞起威风,自己这舒服日子还可长长久久过下去:公主又不会跟个恭顺妾室计较衣食;若公主驸马面前还是低声下气,由着驸马胡来,不拘皇帝也好,太后也好,看不惯大臣也好,总会有人出手惩治任渥星。自家母女只会跟着倒霉。
任青青还是犹犹豫豫不肯。阮姨娘叹了口气,也不强她。等到晚上,知道平北侯府留四少夫人住下了,“下雪天路滑,不好走;姐妹二人多日未见,不忍分离。”阮姨娘蓦地起身,什么也不顾了,求见福宁公主,求公主应了蓝家婚事。
福宁公主无可无不可,任渥星对庶女也不上心,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阮姨娘陪着小心,陪着笑脸,“明日是个好日子”,竟恨不得明日便下定似,倒把福宁公主逗乐了,“那有这般心急女家?”却因她素日毕恭毕敬,从不惹事,是个省心,便随口应了。反正这事对于她,只不过是说句话而已,自有下人去操办。
见事情落定,阮姨娘松了口气。围着福宁公主奉承讨好,直待福宁公主倦了,方感激涕零告退。
任青青心中不满了两日,第三日便开始佩服起自己这高瞻远瞩亲娘:言官夏进上书,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公主和驸马应分别建府,驸马若要觐见公主,必先递牌子,待公主准了,方许入见。
这奏折一出,朝中不少文官附议。皇帝也爽,马上获批。第五日,便有内侍来福宁公主府传太后口谕:驸马任渥星,即日起迁居京西驸马府,妾室庶子庶女随行。
任渥星是个有脾气人,只不过他脾气对福宁公主发有用,对奉太后之命而来肉侍,半点用没有。后,无论他怎样大发雷霆,怎样不情不愿,还是灰溜溜离开了公主府,并且,带走了他所有小妾,庶子,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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