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声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阵杂沓混乱的枪响过后,四周突然诡谲地静默下来,惊叫声哭声也莫名的停住,又过了几分钟,仍是半点声响也没有,缆车里的游客猜测枪手可能已经离开,左右似乎开始有一点点骚动,趴在地上的杜轩、杜涵,还有小枫,也忍不住想要抬头,却还是被隽颢压下。
「别动!先不要动!」隽颢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拿过小枫轻便的折迭拐杖穿过自己外套的挂绳,再把小枫刚买的绒毛小熊套在其上,缓缓冒出头去。
杜轩不得不佩服隽颢竟能急中生智,想出这个好办法……
深咖啡色的绒毛熊不看到脸,还挺像男人的平头,众人抬眼盯紧了它,拐杖才伸出去不到一半,骤然而来嘭的一声枪响打碎了所有人刚放下的心。
「啊——啊——」游客们的惨叫声响成一片,纷纷趴下躲避。
一颗子弹带着火线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嗤的一声射进没来及缩回的小熊头部,吓得小枫忍不住尖叫一声,他呆愣着摀住了嘴,看着掉落下来的玩具熊脸部爆开,绒毛焦成一片。
数颗子弹混着烟硝味自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有的穿出窗外,有的嵌入他们身后的车厢上。
从没听过枪响的小枫感觉那声音像催命符一样可怕,抖如发抖的身子被隽颢搂进怀里,他隐隐听得一共十多发枪响,尖叫声此起彼落,伸手紧紧环住了隽颢。
「别怕,没事的。」隽颢捧着小枫冰冷的脸颊抚着。
他极力把自己缩在隽颢怀里,一颗心跟着提到了嗓子口,不只堵住了他的喉咙,他似乎也忘记天生的呼吸能力,连带的,划破天际的枪响也教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给取代了,听不见周身的动静,只有自己的心跳。
发现他的异样,隽颢捧起了他的脸,小声说着,「宝贝,呼吸。吸气、吐气、吸……」隽颢冷静低沉的嗓音此刻反倒成了救赎他的天音,让他慢慢恢复呼吸能力。
这一系列动作全都被杜轩看在眼里,不难猜测他恨不能从隽颢身边抢过的人儿,可能有什么先天的呼吸道疾病,很显然地这病不轻,而且随时都可能发作。
小枫紧盯着隽颢的嘴形,按着他出口的规律,小嘴乖巧的一开一合跟着呼吸吐纳,心跳声仍旧是扑通扑通地大到足以妨碍听觉。
直到小枫能顺畅的自主呼吸,隽颢把热呼的脸贴到他的额头上,赞许的亲吻了几下,小枫这毛病除了开刀,大概这一辈子也不会好了,能这么快回稳,已经算很不错了。
若不是在场还有两个大电灯泡,他会嘴对嘴让小枫恢复,虽然他其实不介意在情敌面前表演接吻,但就怕宝贝脸皮薄,不高兴。
等隽颢把注意力放回到枪战现场,发现穿墙的子弹方向变了,袭击他们的子弹不是从下而上,反而是从天上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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