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各家媒体不仅团团包围了整个警局,在等待传讯的空档,也顺便采访了医院里当天值班的医护人员各个眼露惊恐,住在同一层楼的病人能搬的全换到别的楼层,只剩下暂时离不开加护病房的,也请求换到离案发现场越远越好的房间。
警局局长一出现到大门口,立刻被一拥而上的记者们堵麦,「请问局长扭伤行动不便的人你们是如何猜测他杀人!?」
「……局长你们没事先求证就怀疑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杀人,办事警察会不会太过草率!?」
「……他行动不便,当晚还搭过警局出动的救护车,难道没有半点纪录吗!?」
「局长,这样血腥的画面适合给未成年的孩子看吗!」一家记者举着一张满布着红涔涔血迹的照片放到局长面前,局长铁青着脸,在看到照片后,一脸愕骇,匆匆走进警局里。
现场直播的记者对着电视机做了结论,”……即便是执法办案应该要做到情理法的融会互通,没有确实的证据,残暴又血腥的场面该给未成年的孩子看吗?值得我们深思……”
隽颢听着电视播报的内容,冷笑了声,这个问题他会让所有媒体问到他们高层为止,别以为闭口不谈就没事,比起操作舆论跟媒体,他相信没有人玩得过他,毕竟他是从睁开眼就活在舆论下的人,只是他一直不屑这种无聊的阴招而已,今日这态势不能真的对警员做任何惩处,只好让他们尝尝被口水淹死的滋味。
不一会儿,帮小枫作人证的医师们作完笔录鱼贯而出,看到小枫窝在隽颢身上心中不舍,「小枫,他还好吧?」五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他……」隽颢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小枫慢慢坐直了身子,拉下罩在他头上的兜帽,一张惨白的小脸,看得大伙都心疼了。
「谢谢院长伯伯,还有叔叔们帮我作证。」小枫精神一下子差了很多,早上那张活泼爱笑的脸现在死沉沉的,一点朝气也没有,显然是受惊不小。
院长立刻弯下身来,抚着他的额头又翻了翻他眼睛,「没事的啊!叔叔和伯伯都挺你的啊!不怕不怕!」或许是院长口吻太亲和,太慈祥,听着有股让人安心的魔力,暖进了心里。
几人的同声支持,触动了他心中的某一处,撑起的坚强开始有了裂痕。
一直异常安静的人儿似乎才有了情绪,一下子红了眼眶,好像这才领悟到他这几个小时来的委屈,积压已久的恐惧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似的,泪水滚滚而落。
他一抽一抽地眼泪终于溃堤,那晶莹的泪珠熨烫着众人的心,「哭出来就好了!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院长大手轻拍着,哭得抽噎的人把脸埋进了隽颢的颈窝。
好在院长把小枫心里的恐惧逼了出来,隽颢总算松了口气,不然,隽颢真担心小枫被吓病了,他最怕小枫一直不言不语,像个失魂的人,这让他想起那段心痛的日子,他宁愿小枫大哭特哭,就算想砸东西宣泄都好,只要不是不说话。
小枫哭声不大,却揪着所有人的心,一旁偷偷观察许久的人也跟着心疼起来,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刚进门的局长还有约谈他的警员,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院长在当地的威望极高,向来和蔼可亲的人也忍不住炮轰局长,「欺负一个孩子,你们不觉得羞愧吗!?做为人民保母的你们比杀人犯更可怕!哼!」低头跟隽颢交代了声,让他观察小枫的状况,有异样随时打电话给他,说完,人就大步迈了出去。
途中遇上追上来堵麦的记者们,他毫不客气地又把刚刚轰过局长的话,对着记者又重复了一遍,并补充道:「……这孩子当天因扭伤脚不良于行到院里求诊,同一时间迫害他的歹徒也伤重被送至医院,他二话不说,当下便同意自己私人的医疗团队协助救助曾侵犯过他的歹徒,自己则忍痛等手术结束,这样一个孩子竟然无辜遭冤枉,这世界还有温暖可言吗?……」院长叹了口气,难过地离开。
院长一席肺腑之言,把整个恐怖杀人案给推上了**,言氏的代理总裁,一个刚满十六的孩子先是捐赠大批衣物给慈善机构,后又以德报怨,让私人医疗团队去救治一个曾绑架凌虐过他的人,这是前所未闻的事,大大改变了所有人对言氏这唯一继承人的各种误解,反过来无条件地支持他。
这是原想用舆论杀人的隽颢始料未及的,院长一席话胜过了一切,也给了刚升官不久,急欲表现的局长当头棒喝。
就在众人还处于震惊状态下,无法回神的时候,隽颢后院长一步,抱着小枫从警局走了出来,怀中人疑似哭累了趴在他肩头,隽颢用大衣包裹着他,并帮他戴上兜帽,记者拍不到完整的面孔,仅看到他惨白的半张脸,和削尖的下巴,细瘦的小手紧揪着隽颢胸前的衣襟,貌似还止不住的颤抖着,抵到自己颊边,那模样就像邻家的孩子受人欺负了,无辜的样貌看在众人眼里,更是把院长带起的情绪激化到高点。
近三个月没出现在荧光幕前的人,一走出来,就被记者、SNG车、摄像头围了一圈又一圈,移动不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