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的话一说完,太后和皇上都点点头。
当时情形那么危急,七八个太医都束手无策,正常人碰上这种事情唯恐避之不及,可颜彦却主动站出来了。
事后好几个人问过她为什么,她说,皇家对她有恩,太子也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长孙在生死一线挣扎,哪怕她只有五成的把握,也得尽力一试。
不过李琮倒是因为李稷的提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稷儿,那天我仿佛见彦儿是用了一种什么酒水给熙儿擦拭手脚的,那究竟是什么酒水?”
“这个儿子也不是很清楚,是彦儿妹妹自己捣鼓出来的,给儿子留了一瓶,告诉儿子以后若还有这种情形可以再用那酒水擦拭,只是不可过量了。”李稷隐约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可父皇追问,他不能不答。
“自己捣鼓出来的?如何捣鼓,还有,她是从何处得来的方子?”李琮果然对这个问题有兴趣。
“好像说是从一本什么书上看到的。”接着,李稷把那天颜彦操作的方法简单学了一遍。
又是从书上看到的,李琮见怪不怪了,“她有没有和你谈过战事方面的问题?”
“没有,父皇,儿子很少有机会和她说话的。”说完,李稷回过味来了,“彦儿妹妹也懂战事?”
“她怎么会懂这些?”太后也糊涂了。
不过两人说完均想起之前颜彦好像发表过一通对契丹和女真的看法,貌似那个就属于战事,而且皇上还曾经把这番话放到朝堂上讨论过。
因此,太后和太子两个都猜到准是颜彦又说了什么让皇上过心或者是有借鉴意义的话,这不,两人刚要开口问问详情,只见李琮感慨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可惜,她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肯定可以为我大周建立一番功业。”
说完,他把颜彦和他的那番对话大致学了一遍,他也想听听太子的想法。
“这番话是彦儿妹妹说出来的?”李稷怀疑道。
因为这番话的观点虽然和之前的一致,但显然这次的依据更翔实,应该是颜彦特地又做了一番功课。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太子,他自认自己都达不到颜彦这种认知高度。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颜彦作为一个女流之辈,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大周和谁合作,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她一个闺阁女子可以过问的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之前他儿子的病论理也不和颜彦相干,可她也不顾危险不计后果地出手了,难道说,这次她又有把握了?
李稷正琢磨颜彦有什么理由看好契丹时,太后开口了,“该不是她听谁说过吧?对了,她叔叔,鹏飞。”
李琮摇摇头,“鹏飞比彦儿差多了,他自己都说,如果彦儿是个男儿身,把侯府交到彦儿手里肯定比他强多了,彦儿像她父亲。”
“难道今日朝堂上表叔的那番话是彦儿特地让他说出来的?”李稷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心下更为惊讶了。
一而再,再而三,看来,颜彦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李琮点点头,颜芃这点还好,虽说资质平庸了些,但为人诚实,也耿直,不贪功不贪权。
“可惜,今日朝堂上大部分臣子赞成的是两不相帮或联合女真灭辽,和彦儿妹妹的言论背道而驰了。不过父皇,这件事您一定要慎重,彦儿妹妹若是没有一定的把握绝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她自己的观点。”李稷承认颜彦的那番话有道理,也说服了他,可若想说服朝堂上的那些人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现在只能寄希望能说服他父皇了。
“你是怎么想的?”李琮问儿子。
“儿子觉得彦儿妹妹那番比喻很有见地,女真和蒙古这会之所以想灭辽灭西夏,为的就是称霸整个北部草原,也不排除他们想入主中原的可能,所以儿子赞成联合西夏和辽国对付蒙古和女真,我们可以和他们谈条件,这么做要稳妥些,再或者,我们两不相帮。”李稷斟酌着说道。
“我说,彦儿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她的话能听?”太后怀疑道。
至此,她总算明白儿子来找她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