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官应震给了这份临机权变之权,便是在觐见永隆帝时,永隆帝也曾含蓄地表示,只要对朝廷有利,便是有所逾越,也无碍。
嗯,冯紫英的理解,这基本上算是皇帝要替自己背书了。
当然事情闹大了,不知道永隆帝会不会怂?
但冯紫英相信在银子的威力下,一切都是土鸡瓦犬,不足为虑。
现在看来这作为额外的东番事务反而是进展最大,惊喜最多的。
除了没计入的东番拓垦事务外,官应震只把银庄事务明确交给了冯紫英。
其他几项事务,都是官应震叮嘱他来打前站,把前期工作先梳理出来,初步接触,最后估计要么报到中书科来计议,要么就是他亲自或者派人来具体接手。
再密切的关系,也需要平衡,官应震也是仕途老人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冯紫英前期工作很重要,如果做得很出色,官应震然也不会否定。
所以冯紫英的重心也放在了银庄建设和东番垦拓上,其他几项事务,也就是他自己拿出一个框架来,然后逐步商谈推进,等到官应震有合适人选来时,自己便主动交接。
“爷,他们来了。”宝祥进来通报。
“算一算,也该来了。”冯紫英深吸了一口气,“请他们进屋吧。”
要开始打硬仗了。
从今日开始,冯紫英要开始正式接客了。
来扬州小半个月了,即便是这个半遮半掩的办事处也开业有几日了,估摸着这扬州城里,乃至南直隶和浙江那边都该收到消息了。
也的确是如此,从开门第一日开始便收到了各类名剌名帖,但是冯紫英依然是只收不见,但是却预留了时间通知的意思。
从马车上下来,却见到另外一位早到了,并不熟悉,但有所耳闻,郭冲还是拱了拱手。
对面的灰衫男子面色有些复杂,但很快平静了一下心绪,也是拱手一礼,“郭兄。”
“庄兄一个人?”陆彦冲面色温润,态度谦和。
作为才入门者,陆彦冲知道这些个早已经在海上纵横多年的大海商们其实是极为敌视他们这些新进踏入此行的,但这是现实,他们也只能低头。
也不想想,若是没有自己这些人在朝中摇旗呐喊,这开海之略真的这么容易就敲定下来?
陆彦冲态度温和,但并不代表就惧怕谁了。
松江陆家,在这南直隶,任谁来都要尊重一二,便是在朝中,也一样声名显赫。
虽然家主陆树声前年身故,但是从弟陆彦章现在是南京刑部侍郎,另外一个师从于家主的弟子董其昌也是南京翰林院侍读学士,在南直隶没有谁敢轻视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