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应熊本身就是重庆府人,紧邻云贵那等宣慰司,对那边情况也较为了解,正因为如此,他也是很好奇这作为北人的冯紫英对宁夏甘肃如此敏感倒也罢了,怎么也对西南如此了如指掌了?
就因为前次那贵州一个流官来告状一事?那也未免太夸张了。
西南那边哪一年没有这等情形?
不是土司进京喊冤,就是流官告状,都察院和吏部、刑部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紫英,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就因为这个?”王应熊总觉得还是有点儿不可思议,这大周全境出问题的地方多了去,冯紫英怎么就盯着西南这边了?
“这么说吧,你看看这一次开海举债所得,有几两银子军饷会考虑西南卫所?”冯紫英平静地道:“一两都没有!除了西征和复土沙州哈密所需,就是考虑蓟辽,然后还有登莱和闽浙的水师舰队,轮到西南那边的时候,怕是十年后看看行不行,可我们的这些地方官府又有几个意识得到觉察得到这等局面?”
王应熊沉默不语。
他在老家虽然也算是穷苦人家,但是因为王氏是大家族,还是有一些亲戚族人在外奔走的,对这那等流土交织的地方情形还是有所闻,土官骄狂,流官跋扈,再要针锋相对,受苦的都是当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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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几乎每年在四川、贵州这些流土交织区域都会有许多械斗和纷争,但好在没有酿成太大的事儿。
“大家都有恃无恐,只怕一旦酿成大的祸端,也许就要成星火燎原之势,若是卫所营军在弹压不力,没准儿就要成第二个宁夏之乱了。”
见冯紫英语气这么肯定,王应熊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西南四川贵州这边可不比宁夏甘肃,那真的是山高林密,外地官军去了也未必能适应得了。
尤其是在山区里,地势复杂,补给艰难更是比甘肃宁夏那边难十倍,再有烟瘴湿热之扰,想都能想得到如果真的变成了叛乱会有多么麻烦。
“紫英,真的这么危险?你觉得哪里最危险?”
“非熊,你看小弟是那种危言耸听的人么?如无意外,当是播州!”冯紫英再度拍了拍王应熊的肩头,“无论如何,我们先做好有些准备,有备无患,只有好处。”
王应熊只比他大三岁,几个关系较为密切的同学中,孙传庭最其次就是冯紫英和郑崇俭、傅宗龙、许其勋了,再次就是方有度、王应熊、吴甡、宋师襄几个,相差都在一两岁和两三岁之间,像范景文和贺逢圣他们都要大几岁,像练国事、许獬这些人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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