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橐橐橐橐”急速的马蹄声沿着长安街直奔兵部横街方向去了。
被扰了清梦的沿街士民都忍不住悬起了心,再也没法入睡了。
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乱子,这等三更半夜,塘报急递如此不顾一切的过去,而且是第三趟了,先前子时的时候就过去了一趟,丑正又过去一趟,这还刚刚卯初,又是一骑狂奔而过,肯定是哪里有事儿了,而且是大事!
兵部公廨早已经是一片灯火辉煌。
各司郎中主事都已经连夜赶来了,这个时候还敢托词,那明儿个就各自滚蛋好了。
萧大亨的眼泡子肿得吓人,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心情不好,但铁青的脸色和紧咬的牙关足以说明情况的糟糕。
左侍郎张景秋脸色稍微正常一些,正在仔细的阅读着送回来的塘报。
从第一封塘报到第三封塘报,看似时间每一封也就只相差一两个时辰,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第一封塘报送发时和第三封塘报送发时已经足足差了三天时间,而实际送到兵部手里这些情况已经是九日前的情形了。
可以想象得到从今日开始,还会有无数塘报向潮水一样涌来,不仅仅是宁夏镇和榆林镇的,还包括甘肃镇、固原镇乃至山西镇和大同镇的。
张景秋可不相信这会只是一个简单的宁夏镇兵变叛乱,若是这里边没有河套乃至更东面的鞑靼人在里边作祟,他敢把名字倒起来写。
“通报两位阁老了么?”柴格脸色也很难看,作为右侍郎,他需要具体的掌握处理这等事务,而宁夏镇一下子糜烂若斯,不得不让他感到心惊。
“两位阁老已经知晓,并通报宫中。”一位小吏赶紧道。
“舆图挂起来,职方司来了几个人?”柴恪没等回答,便厉声道:“近三个月陕西行都司和四镇信报全数送来,相关情况立即清理出来。”
整个公廨里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开始躁动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追究责任那都是后边儿的事情了,现在是需要尽快掌握基本情况,并拿出一个相对应的方略,否则皇上和内阁两位阁老朝会或者面询时,就该要出丑了。
看见萧大亨那副模样,柴恪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兵部尚书便是首当其冲,但是对萧大亨来说又如何呢?
他年龄摆在那里了,便是马上致仕也影响不大,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担子就要压在在座的一帮人身上了。
舆图迅速被悬挂了起来,既包括宁夏镇,也包括临近的三镇以及河套的情形,只是这等地图外人一眼看下去未必能看得明白,而只有熟悉军务者,方能了解。
“说。”萧大亨、张景秋和柴恪都已经站在了悬挂起来的舆图面前,职方司主事耿如杞已经站在了一旁,“就目前塘报显示,正月廿三,宁夏镇副总兵哱承恩、哱承宠与宁夏镇分守副总兵刘东旸同时举事,当晚攻杀总兵石光珏,兵将该镇府库洗劫一空,据传获银超过二十万两,分发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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