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说这位爷不喜诗赋,让香菱有些遗憾,但据云裳所言,这位爷其实能写诗作赋的,但是觉得写诗作赋浪费时间,爷是要做安邦定国的大事的。
想想也是,爷成日出入翰林院里,那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状元进士们所在的地方,到了他们那个位置,哪里还能有多少心思去吟诗作赋呢?
“呵呵,那不就是这样一辈子过去么?”冯紫英笑了起来,“而且还会越来越好,难道你还担心还有啥变故不成?”
香菱幽幽地道:“爷是不知道,奴婢这十多年里,也就是跟着宝姑娘两年间算是享了些福,那前面的日子都是朝不保夕的,也不知道啥时候会有什么厄运加身,但宝姑娘始终是要出阁的,嫁到谁家,郎君如何,谁也不知道,像奴婢和莺儿那样也有如浮萍,……”
难怪说这丫头是个书痴,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不过倒是挺符合冯紫英胃口的。
听到香菱说起他过往,冯紫英也忍不住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原来的事儿么?”
“都隔了十多年了,大多都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有个母亲,但是……”香菱眼圈又红了起来,“而且也不知道具体拐奴婢的地点,……”
“倒也不急,这等线索虽然隔了十多年,如果要细细去寻查,未必不能找到一些线索来。”
冯紫英这倒不是假话,光是知道一个大概,这等年头怕也是不好寻的,而且在南边儿,去一封信都得要几个月,再说要动用官府力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己这个庶吉士分量还轻了点儿,但是要请别人帮忙,又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过终究有这个线索,加上书中的一些印记,要找到并不难。
“真的?爷,真的能找到奴婢家人?”香菱惊喜交加,甚至连声音都颤了起来,忍不住一下子跪在冯紫英面前,“若是爷能为奴婢找到家人,奴婢这一辈子便是粉身碎骨都难以为报了。”
“粉身碎骨还怎么报爷?你就好好伺候爷就行了。”冯紫英见女孩这一跪下去便是砰砰磕头,赶紧把她扶住,这地下可是青砖,细皮嫩肉的,磕下去便要乌青一块,她舍得,自己还舍不得呢。
“爷也不是糊弄你,找估计应该是找得到的,但可能要花费些心思和工夫,毕竟在南边儿,爷现在还没有那么多人脉,还得要去托人,另外你这也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那些地方上的官吏都换过几茬儿了,所以还得要慢慢来。”
冯紫英只是自己估计没问题,但是这现实中谁也不敢打包票,所以还得要先把话说在前面,别让对方寄予希望太高,最后却没有一个好结果就伤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