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不得不把话说紧一些,郑崇俭和王应熊二人最多观政两年,如果说得不严重,那可能要出乱子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两人就未必那么上心了。
“非熊,你刚才提到的播州和永宁,我家里一个亲戚也从刚从贵州那边回来,也说那边情况很紧张,当地山民经常和本地流官发生冲突,不服王化,而且土司还在背后煽动闹事,小规模的乱事不少,但是都被当地官府压着不报,所以朝廷也不是很清楚,……”
冯紫英也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又和这厮成了朋友了?不过想到那薛宝钗和香菱,冯紫英倒也不好折辱对方过甚。
“湘莲大哥,让他起来罢。这厮又怎么招惹你了?”冯紫英也知晓这薛蟠是一个见不得俊俏的,男女不论,没准儿男人还更甚,柳湘莲这般怒火中烧,多半也是与此有关。
“愚兄说来找你说事儿,未曾想到刚走到你门前,这厮便嬉皮笑脸的迎上来,说些不着调的浑话,还动手动脚,若非是看在是在你府门前,依我往日脾气,早要了这厮狗命!”
柳湘莲气尤未消,但是还是一松脚,顺带用脚尖一勾,那龙泉剑便贴着薛蟠的耳际腾空飞起,吓得那薛蟠再度鬼叫。
宝剑在空中一落,却未见那柳湘莲如何作势,便唰的一下插入了腰间的剑鞘中,如同魔术一般。
那薛蟠固然是看得目眩神迷,便是冯紫英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湘莲大哥,好武艺!”冯紫英忍不住击掌赞叹。
“无他,唯手熟尔。”柳湘莲倒不在意,倒是那薛蟠甩开这个时候才敢围上来的仆役,一骨碌翻身爬起来,跑到金钱,拱手像模像样的一礼:“见过大郎,见过这位朋友!”
柳湘莲不屑的把脸扭到一边,懒得理睬,但冯紫英却不好这般,只能斜睨着这厮问道:“薛文龙,今儿个又怎么了?前几日里那一顿还不够?”
“嘿嘿,大郎,这不是不打不相识么?咱薛文龙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平生无大志,就喜欢结交像你和这位朋友一样的英雄好汉,没想到今日又在此遇到,……”
薛蟠丝毫不以先前的狼狈不堪为耻,仍然是一副快意恩仇任侠义气的架势,倒是让柳湘莲忍不住打量了这厮几眼。
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刚被折辱得不堪,但是这翻身起来便浑不在意的人物,他却不知这薛蟠根本就不在意这等,却还以为对方心胸宽广,这般气量还真的不浅。
见柳湘莲都被薛蟠的这番装腔作势给蒙住了,冯紫英也觉得好笑,不过这薛蟠怕是经此一遭也该明白有些人是他招惹不起的,再要去自取其辱,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薛文龙,你来我府上何事?”冯紫英也懒得多说,便径直问道。
“大郎,那日我便说了要赔罪,我知道琏二哥、宝玉素来与你交好,所以也和琏二哥和宝玉说好了,今晚咱们便在那望月阁一聚,也请你这位朋友一并,……”
见薛蟠一本正经的邀请饮酒,冯紫英还真的有些吃惊,尤其是听到他还把贾琏和宝玉都叫上了,尚未搭话,便听得旁边柳湘莲讶然问道:“这宝玉可是那荣国府宝二爷?”
“正是。宝玉和我是姨表兄弟,……”见柳湘莲搭话,薛蟠更是高兴,“莫不是这位朋友也认识宝玉?”
冯紫英也有些纳闷儿,没听说柳湘莲与荣国府有什么瓜葛,怎么还认识宝玉了?
“前日里在燕子楼,偶遇北静王爷和宝二爷,北静王愚兄时素识的,便过去一叙,便认得了。”柳湘莲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