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这些事儿既然都发生了,其实也没啥,像你这样的,养个外室很寻常,府里边几位弟妹你得安抚好,莫要闹得乌烟瘴气,薛姑娘和林姑娘和王熙凤还是表亲,更要注意,天津卫那边现在王熙凤也都闯出这么大名堂来,也该收敛一些了,莫要太过逞强,也就这么过了,你也少去那边,免得落人口实。”
柳湘莲看冯紫英那神色,估摸着要让对方一下子就和王熙凤断了关系有些难度,不得不说那王熙凤风骚入骨,对冯紫英这等年轻人极具诱惑力,也难怪能把冯紫英给吊上。
柳湘莲来给冯紫英带来了不少消息,也让冯紫英很高兴。
能没有那么利益纠葛的朋友现在不多了,柳湘莲是冯紫英尚未成名时就结交下的朋友,而且柳湘莲既无心走仕途,也不喜生意,守着一个大观戏楼也乐在其中。
想登台表演就去即兴发挥一番,不想唱,就戏楼子下边优哉游哉喝茶听曲儿,何乐不为?
而且柳湘莲在京中三教九流结交也多,又不像倪二那样多结交中下层人士,柳湘莲的朋友熟人中王公贵族,武勋文人,商贾市民,尽皆遍布,所以许多消息也是其他人所不及的。
像陈也俊回京,理国公柳家蠢蠢欲动,景田侯裘家也是四处活动,还有川宁侯岳家与定城侯谢家子弟,也都和柳湘莲有交情,能得到武勋那边不少消息。
“史家那边不知道紫英你知道么?”柳湘莲又悄然问道。
“史家?哪个史家?”冯紫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史鼐史鼎,忠靖侯和保龄侯史家,史大姑娘家,……”柳湘莲看了一眼冯紫英,“史鼐的儿子也悄悄潜回京中了。”
“史鼐的儿子?”冯紫英讶然,“顺天府和刑部没有拿住?”
“呵呵,不清楚,也许是睁只眼闭只眼,也许是真没在意,现在打到这一步,好像朝廷对南京那边的追究也没有那么严了,最终还得要看朝廷对南京的态度如何,没看原来关押在诏狱、刑部大牢以及顺天府大狱里的人犯,要么就发配了,那都基本上是比较重的,要么就保释了,也没有一个明确说法。”柳湘莲消息很灵通,成日里在大观戏楼里,的确能听到各种消息。
史鼎的儿子能回来,那史湘云呢?
冯紫英心中一动,但这里边有一个关节就是史湘云和孙绍祖定了亲,但在冯紫英赴辽东之前,贾母一纸状纸交到了礼部,要求撤销史湘云和孙绍祖的婚约,冯紫英也找了顾秉谦,礼部拖了三个月之后,终于正式解除了二人婚约。
虽然名声不那么好听了,像宝琴一样,但是好歹也不再是犯妇了,冯紫英回来只会太忙,还一直没有来得及处理这桩事儿。
既然史湘云不再是犯妇,那是不是也可以回京了呢?
“那史鼐的儿子是公开露面?”冯紫英再问。
“不,那还是不敢,只敢晚间出来,在几个熟人家中借住藏匿,不过若是顺天府或者刑部有心要抓他,肯定跑不掉。”柳湘莲笑了笑,“就是觉得朝廷风向似乎在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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