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泰叹了一口气。
乔应甲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齐永泰的话。
”我看这种局面维持不了多久,如果陕西乱军源源不断地进入平阳府,平阳府本来情况也不好,饥民也已经被煽动起来了,照这种局面下去,情况差一些的县份恐怕很难幸免于难。”乔应甲一进来语气就有些低沉,“河津和荣河都已经岌岌可危了,稷山还在坚守,但不知道能守得住多久,再往下,万泉和猗氏,怕都会不保。”
猗氏是乔应甲的故乡,说到这里,他也有些情绪低落。
不是他不着急,而是他知道这种事情着急也没用,山西镇和大同镇现在都处于重建阶段,固然能抽出一部分兵力来南下,但是却又要担心北面的蒙古人和丰州白莲趁火打劫,而且在时间上要南下也需要准备。
冯紫英信中所提到的情况,其实这一两日从山西那边过来的军报也都开始证明了他所说的。
西安府东面的乱军势力越来越大,而且也在不断东入山西,可山西镇的边军迟迟没有南下,据说先头部队刚过清源,按照这个速度,只怕山西军没到,稷山、万泉和猗氏都要沦陷了,甚至临晋、夏县、安邑、解州都可能要落入贼手。
“汝俊说的没错,越是这个时候,恐怕我们越是不能自乱阵脚。“齐永泰目光里多了几分坚执,“从兵部职方司传回来的消息说,素囊台吉和林丹巴图尔应该是联络上了,而且据说见过面了,林丹巴图尔支持其驱逐卜失兔,取得顺义王的身份,但前提是要配合察哈尔人南侵,刑部这边和龙禁尉都反映,丰州白莲行迹诡异,频频派人进入内地,和山西、北直这边的白莲教联系日益频繁,颇有举事的架势,但不清楚这是否有些夸大其词了,”
“山西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都频频来信请求兵部指令山西镇和大同镇出兵南下,但怀昌很担心一旦抽调兵力过多,边墙若是被蒙古人或者丰州白莲突破,那才是内外交困,难以应对。”
韩煽有些不悦地插话打断齐永泰的话,“乘风兄,张怀昌懂什么他一味夸大土默特人和丰州白莲的威胁,但至今我没有看到丰州白莲究竟和山西、北直这边的白莲教有多少联
系,素囊台吉要和林丹巴图尔勾结,驱逐卜失兔夺顺义王之位,这可能么?难道他不明白没有大周朝的册封,这个顺义王的头衔他永远别想得到,得到了那也是伪王,是僭越“
齐永泰能理解韩的担心,蒲州、猗氏都在平阳府南边儿,可以说一亡具亡,乱军一旦南下,这两地都跑不掉,乔应甲没有说,不代表他没有这个态度,看孙居相也是十分担心自己家乡,这让他也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作为阁老,但他又是北地士人领袖,他不能不考虑这些平素支持自己的中坚力量的态度,同样,这些北地士人文臣们在朝中为官,身为家乡的士人代表,却连自己家乡都保不住,恐怕也很难对家乡父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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