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军和蓟镇军在巩华城、榆河一线形成对峙的僵局这一局面,终于让叶向高放了心,这个时候即便是义忠亲王登门,他也可以底气十足的淡然应对了。
当然,后续的问题还很多,皇上一直昏迷不醒,朝局如何应对?
如果皇上一直不醒,那朝中是否需要立储或者设立监国?
还有就是对宣府军东进的定性,总不能掩耳盗铃不闻不问吧?
另外义忠亲王这边如何处置,还是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如果要采取行动,但又该如何处理?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是否可以先行将其软禁幽居起来,以防不测?
这些都需要好生斟酌,仔细计议。
“相爷,李大人和张大人来了。”长随悄声道。
叶向高点点头,示意:“请他们两位到花厅里吧。”
李三才和张怀昌是前脚赶后脚到的,西面战局情况他们已经知晓,心里也都踏实了许多,同时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事情该考虑应对了。
“道甫,怀昌,坐吧。”叶向高摆了摆手,“这两日我都没睡好,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进卿兄,只怕未必能睡个好觉呢。”李三才淡淡地道。
“哦?”叶向高眉头一皱,“又怎么了?”
“安福胡同那一位可就不安分了。”李三才瞥了一眼张怀昌道:“怀昌怕也听闻了吧?”
义忠亲王府在安福胡同,所以这他们几位都用安福胡同那一位来代指义忠亲王。
张怀昌扬了扬眉,“知道是知道,不过他是不会来找我的,要找也就是找他觉得能有戏的人吧。”
叶向高这段时间精力都放在了西边战局上了,这方面都委托给李三才在过问,所以还有些不清楚,“有戏的人?找上谁了?存之高攀龙字还是明起黄汝良字?”
“都不是,是湖广那几位,伯孝公被他们盯上了,还有东鲜和子舒,”李三才是北人,但素来和江南士人交好,恰恰和湖广士人关系很淡。
叶向高皱起眉头,“伯孝兄不会管这等事情的,但东鲜和子舒不会如此不智吧?”
“理论上是该如此,但是湖广士人内部据说怨气不小,飞白熊廷弼字、美命郭正域字等不少人都觉得皇上用人不公,有所偏袒,”李三才没再说下去。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结了。
僧多粥少,朝廷内阁七部加上一个都察院,就这么多位置,江南、北地、湖广外加其他地区的士人,都想要多争一份,可你多一分就意味着别人会少一分,所以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有皆大欢喜的时候,总会有人不满意。
义忠亲王若是要利用这个来搅浑水,倒选了一个好入手的契机。
本届内阁五人,江南三人,北地二人,湖广士人一直耿耿于怀,他们一直主张应当是江南、北地各二人,湖广士人应该有一人入阁,可这内阁重臣不能只从地域上来划分,这一点官应震他们也清楚,但是湖广士人们的群情激愤他们作为湖广士人领袖却又不能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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