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言分析道:“但如果说集结规模却又不大,更像是临时接到命令的一种应急式准备,这就更让人无法理解了,那只有一种可能,……”
三个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抑郁,现在的局面很不好,但关键在朝廷那边似乎完全没有重视这个情形,冯紫英估计永隆帝另有所图,但是他担心永隆帝小觑了敌情,甚至忽视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因素可能产生连锁反应带来的巨大影响。
“不行,我要马上回去,还要向齐师、乔师他们禀明当下的情形。”冯紫英打定主意,他不相信齐永泰和乔应甲就一点儿感受不到当下的诡异形势。
汪文言和吴耀青都很赞同,毕竟冯紫英本职只是顺天府丞,牵扯到这些军政要务,不是单靠一些私人感情或者冯家的手段就能解决得了的,如尤世禄这边一样,无论你怎么舌绽莲花,人家内心不信,就会有各种方式来推诿拖延,而且你还说不出什么来。
但如果有朝廷令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朝廷还有御史可以随时督促检查你办理情况。
可以说这一趟冯紫英来大沽和天津卫一趟,前半截效果还算不错,沈有容那边比较支持配合,但是他原本最有把握的尤世功这一路却出了差池,当然并非尤家兄弟不可信了,而是察哈尔人的异动让情况更严峻,也让尤世功有点儿措手不及了。
一回到京中,冯紫英几乎没有歇息就直奔齐永泰府上。
他到齐永泰府上甚至不需要帖子,也不需要等待,只要齐永泰没有客人,他便是最优先的见面对象。
“紫英,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才从外边儿回来?”齐永泰看冯紫英有些憔悴的模样,忍不住皱眉:“你说顺天府丞,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上行下效,吴道南成日沉迷于诗会文会,你再说公务繁忙,但打理一下自身模样还是做得到吧?你都有两房妻室,还有几个妾室,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回齐师,弟子是才从天津卫那边回来,没来得及回家就到您府上来了。”冯紫英摸了摸下颌,好像的确有些胡子拉碴地,这一路奔行回来,也没顾得其他。
“哦,这么急?”齐永泰脸色一正,他知道冯紫英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来自己这里,如此急促,多半是有什么大事,“说吧,什么情况,你去天津卫做什么?”
“先去的大沽,见了登莱水师提督沈有容,然后去了天津卫见了蓟镇副将尤世禄。”
冯紫英话音未落,齐永泰已经震怒,猛地一拍案几:“大胆!紫英,你如何敢如此放肆?你是顺天府丞,为何去私下会见军中将领?沈有容什么时候得令来顺天?”
“齐师,沈有容名义上是北巡榆关南返,检查大沽武备,但实际上是弟子邀约他一见,尤世禄也是弟子请尤世功一见,尤世功有公务在身,所以才让尤世禄来见弟子。”冯紫英脸色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