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岫烟倒是一个清冷素淡性子,对于这些看得很透,人家吹捧也好,她也就面带笑容听着,人家诋毁也好,她仍然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应着,这一点倒是让迎春十分高看。
而且迎春觉得岫烟和冯大哥的事儿未必就如此算了。
邢家舅舅夫妇现在都快成了府里边的人见人厌的角色了。
邢家舅舅好赌烂酒的性子改不了,在外边无所事事,四处欠账,债主们经常上门来,弄得老爷太太也是极为不悦。
老爷已经在外边儿放了话,说邢家舅舅的事情他管不了,欠的债都是他一人担当,和荣国府,和贾家都毫无瓜葛。
话虽然如此放出去了,但是人家欠债的未必这样看,还是经常有人找上门来闹腾,弄得府里上下也不胜其烦,连老祖宗都有些看法了。
要解决邢家舅舅的问题,除了要替邢家舅舅把外边赌债酒账处理干净,还得要替邢家舅舅找个正经事儿做才是治本之道,若不能替他找个合适的营生做着,他迟早也要旧态复萌,再度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可现在荣国府哪里有能耐替邢家舅舅找这样一个合适营生来做?
盘算来盘算去,这能帮邢家舅舅的只有冯大哥一人。
也就是说这份姻缘红绳始终要把冯大哥和岫烟拴系在一起。
迎春虽然敦厚老实,但是并非没有智慧,只是她素来性子懦弱,不愿意麻烦人,许多时候也守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所以在府里才会有这样的印象,但是她也能看得出来岫烟是个精明能干的性子,丝毫不亚于三妹妹。
冯大哥未必就没有这份心意,日后若是走到一起,自己就还要和岫烟做姐妹。
这等时候不如示好一番,甚至帮帮忙,让她记自己一个情,也不枉一番姐妹,要知道算起来她和岫烟都属于荣国府长房这一脉的,这层渊源还是其他姐妹所没有的。
“岫烟,你我姐妹,难道还需要遮掩隐瞒什么不成?”迎春难得地如此“豪气”一回,只是言语依然温柔,“你是个机敏性子,比姐姐要强得多,有着母亲这层渊源,自然也不比别家,冯大哥是个做大事的人,成日里在外奔波忙碌,肯定是对家里事情没法有太多精力来看顾的,若是你能嫁入冯府,也能帮着冯大哥处理许多事情,让冯大哥省心不少,……”
邢岫烟也没想到素来敦厚木讷的二姐姐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简直让她大吃一惊。
在她印象中,探春能讲出这番话很正常,宝钗能讲出这番话很也正常,便是湘云或者黛玉说出这番话来,她也勉强能接受,可唯独迎春说这番话,就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这还是外边儿传言的“二木头”么?
“是不是觉得姐姐说这番话很让你惊讶?”迎春妩媚一笑,“姐姐是个内向性子,不喜那些虚滑,也说不来什么花言巧语,但是姐姐觉得你迟早要和姐姐做姐妹,不信和姐姐打个赌?”
岫烟和司棋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二姑娘怎么在得知提亲议亲之后一下子就豁然贯通了一般,说话行事语气都变了不少,变得大方坦然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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