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你这的打算去碰这个?”房可壮看了一眼冯紫英,意味深长地道:“这可是触人阴私,很招人忌讳的。你我其实都清楚,郑氏就算是和外人有奸情,但要说杀苏大强,可能性并不大,……”
房可壮皱眉,这个时代出差可不比后世飞机高铁,一日便到,去一趟杭州,便是走运河,没有一两个月根本无法打来回。
“紫英,难道不能走公文驿递么?”房可壮迟疑了一下。
“若是阳初兄有朋友熟人在那边,自然可以走公文驿递,但我担心他们会敷衍塞责,达不到我们的目的啊。”冯紫英解释道。
房可壮明白冯紫英的意思,本身线索不是很明确,须得要一精干之人带人前往核查,交给那边的人来,人家会上心么?
“既是如此,那我便立即安排得力之人去办便是。”房可壮没有推托,爽快地应承下来了。
二人又商议了对蒋子奇的调查,和冯紫英的观点相似,房可壮也觉得蒋子奇才是最大嫌疑,但是也是最难入手的,蒋子奇已经到案几次,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唯独就是那一夜在仓库住宿起码有两个时辰无人映证其去向。
还有一个最大疑点就是其睡过头了说法,做生意的,遇上这种出门大事,没听说谁会睡过头的,而且还是专门到码头仓库住着就是为了方便出门,岂会睡过头?这个解释太牵强。
但蒋子奇这个解释也并非毫无道理,加之先前的投鼠忌器,才会导致这种情形,到现在蒋子奇只怕早已经稳固了心态防线,再想要用审问而不采取大刑的方式来突破,只怕就有难度了。
“阳初兄,你觉得对蒋子奇该如何处置?”
“紫英,你打算动大刑么?”房可壮笑了起来,“这事儿恐怕不行,蒋绪川和蒋子良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这蒋子奇真的得了他们指点,只怕是咬死要扛刑的,就算是在大堂上招了,一到刑部,铁定翻供,说是屈打成招。”
冯紫英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嗯,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做,还是要从细节上来查,蒋子奇那一夜我估摸着多半是没住在仓库里,露一面不过是幌子,以苏大强孔武有力的身材,蒋子奇便是偷袭都难,肯定有帮手才行,可明知道蒋子奇可能贪没自己的银钱,这一起南下,苏大强不可能不防范,因为是包船,我听闻那船主应该是苏大强多年的朋友,所以他才敢单身与蒋子奇一起南下,蒋子奇若是带有陌生人夤夜来见苏大强,苏大强不可能不防范,……”
房可壮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是蒋子奇下的手,那么帮手只能是蒋子奇身边人,且与苏大强熟悉的,让苏大强没那么防范,……”
“阳初兄,只是这种可能而已。”冯紫英苦笑,“我们只能尝试各种猜测,如果是蒋子奇身边人,那么帮蒋子奇杀了人,要么会和蒋子奇更紧密,要么就会暂时消失避风头,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出来,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总要查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