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眼前事情和自己无关,但是这玩意儿却被自己捏在手上,藏不敢藏,丢不敢丢,示人不敢示人,这却是无比尴尬。
几个灯笼下,史湘云夺过那物事,一把摊开来,“啊?!”
惊呼声中迅即又夹杂倒吸冷气,史湘云一时间呆了,竟然就让这物事活生生地放在自己手中,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明亮的灯笼火光下,那物事已经翻了一个面儿,不再是最初司棋捏在手里给大家看的那一面,而是另一面。
还是同样的风格,只不过却已经变成了一男二女,……
众目睽睽之下,几个灯笼高举,那物事便活生生呈现在众人面前,看得一清二楚。
“啊?!”惊慌之下,史湘云陡然间将那物事一把扔出,却正好丢在旁边惜春胸前,又惊又羞的惜春气急之下,眼泪都急了出来,忙不迭地拿住赶紧掷出,好巧不巧却丢到了探春的绣鞋上,惊得探春也猛然跳起来,仿佛被蝎子蛰了一口,一脚将那物事踢开,惊叫起来。
整个场面若是冯紫英在这里只怕会觉得好笑无比,一个绣春囊而已,却把一干未经人事的姑娘们吓得鸡飞狗跳,深怕扔在哪个人身上,哪个人便要名誉尽毁或者染上瘟疫一般。
那绣春囊被探春一脚提到一边儿,滚到了柳树跟边儿,浸入黑暗中,一干惊慌无比的姑娘们这才稍稍恢复了平静。
探春厉声道:“司棋,这物事是哪里来的,你怎么敢……?”
“回三小姐,这是刚才我们从前院过来时,看到一个人影从舫船里钻出来,猛然间就向着翠烟桥那边跑过去了,莲花儿走在前面,吓了一大跳,就看见路上丢下这个,我们刚拿起来看着,姑娘们救过来了,……”
司棋言简意赅,几句话就把情况做了一个介绍,探春、湘云和惜春稍稍心安之后又觉得惊怖,这院子里竟然有如此人出入,也不知道是何来历?若是外边儿男人进来,岂不是要坏了姑娘们的清白?
“莲花儿,你可看清楚那舫船里出来的人是男是女,穿着如何?”探春最为心细机敏,立即追问莲花儿。
莲花儿被探春冷峭的目光刺得缩了一缩,唯一迟疑,回忆了一下才道:“像是一个女子吧,衣着这些就没太看清楚,只看到身形小巧,脚步敏捷,一下子就从前边儿窜过去了,一晃眼儿,就觉得像是一个女子,这园子里哪里来的男子?”
“哼,这等物事都已经露了出来,谁还能说得清楚?这几道门上的婆子妇人们只顾着吃酒玩牌睡大觉,有几时上夜是认真巡查过?”探春早就对大观园门上的这些婆子妇人们十分不满,只是她一个庶出姑娘,又是王熙凤管着府里事儿,自然就不好太过计较,但是今日出这种事情,而且过了二十就要让珠大嫂子和自己接掌府里公中事务,那就不能不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