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守迁安、卢龙和滦州呢?”
三人同时摇头,最后还是左良玉道:“一成都没有,二三千兵登墙,单看城墙守军布防密度,一下子就能被人窥测出虚实,只消四面一围,稍稍调动一下,便会让我们顾此失彼,……”
“所以我们只能守迁安和卢龙。”冯紫英点点头,“而且必须要让蒙古人在迁安和卢龙,尤其是卢龙吃个大亏,这样才能让他们心痛肉痛,不肯再去冒险,进而放弃对滦州或者昌黎的进攻,转道向西。”
三人都明白了冯紫英的心思。
现在永平方面无力同时守三城,但按照蒙古骑兵南下的惯例,大概率会是沿着滦河由西北向东南入侵,那么迁安首当其冲,避免不了一战。
如果迁安受阻或者破城,蒙古人还会继续向东南,府治卢龙亦是避免不了一战,也就是说这两城都是蒙古人必取之城。
这两城都免不了一战,无论胜败,蒙古人尚有余力还会继续深入,滦州和昌黎都是选择项,但是滦州概率更大,因为滦州在滦河边上,距离不远,昌黎略偏。
要想让蒙古人不进攻滦州或者昌黎,就只有让蒙古人在迁安和卢龙,尤其是卢龙这一战中吃足苦头,觉得再冒险攻打滦州和昌黎不划算,付出代价太大,他们才能放弃,转而选取别的目标。
“大人,您这个构想太理想化了,蒙古人会按照我们的指挥棒来动么?一旦蒙古人没按照我们的想法来,昌黎和滦州就会面临破城之危!”
罗一贯忍不住摇头。
“没错,的确有此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冯紫英点头,“我也已经和府尊报告过,希望昌黎和滦州的民众向乐亭或者山中转移,但是这做不到,甚至情况会更糟糕。”
三人不语。
“几十万人的转移不是想象那么简单,而且进入十月便是天寒地冻,这么多人吃喝拉撒,荒郊野地中怎么求活?蒙古人的骑兵机动能力远胜于我方,他们斥候哨探能够很轻易地寻找到目标,然后大军围堵,除非大家现在就彻底丢下一切,向南边逃亡,或者向北逃入山海关,可他们能带多少吃喝用度?山海关也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这种情形要比倚城而守更糟糕,甚至糟糕得多!”
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如果要逃入迁安或者卢龙城中也就罢了,但是滦州和昌黎就要冒着蒙古人一旦没有如及各方所想的那样转道向西,继续南下东进进攻滦州和昌黎的话,那就可能面临一场灾难了。
这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要么向南逃入河间,但是这是一场漫长的逃亡之路,面对蒙古人的追击,地方上根本无力抵当,冬日里这种逃亡因寒冷街和疾病而死的人只怕不会比拼死一战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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