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宋时桉在心里暗骂自己眼皮子浅,以往自己甚好东西没吃过,今儿竟然因为一碗水蒸蛋跟一碟炒咸菜差点失态。
真是越来越像个村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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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河这一出去,直到半夜才回来。
姜椿睡眠浅,大门才刚被推开,她就一骨碌爬起来,披着衣裳跳下炕,打开了西屋的门。
与此同时,躺在炕头的宋时桉也睁开了眼,不过他并未吭声。
“爹。”黑灯瞎火的,姜椿怕惊着她爹,先叫了他一声,这才在灶台上摸到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哎。”姜河应了一声,走进灶房,说道:“爹吵醒你了?”
“没事,原本就没睡熟。”姜椿没所谓的摇摇头。
她端着油灯去东屋将姜河洗脚用的木盆提出来,从大锅里舀了几瓢还温热的水倒进去。
然后对姜河道:“爹你边泡脚边跟我说说情况。”
姜河拖了个马扎过来坐下,脱下鞋袜将脚泡进木盆里,然后言简意赅道:“王媒婆没死。”
“没死就好。”姜椿舒了口气,又催促姜河:“爹你详细给我说说。”
知道闺女是个急性子,姜河也没卖关子:“王媒婆小产了,流了一身的血,送去齐家医馆的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幸亏小齐大夫在医馆,给她扎了针,这才将她这条命给救了回来。”
小齐大夫是齐家医馆齐老大夫的孙子,据说是个惊才绝艳的医学天才,拜了大名府的神医薛庭为师,素日都在大名府,这回大抵是回来过中秋的。
姜椿感慨了句:“王媒婆运气倒是不错。”
想了想,她又八卦地问道:“小产?王媒婆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是我二叔的?”
姜河脸色有些古怪,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闺女的话茬。
然而不等他憋出说辞,又听自家闺女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这可不好说,毕竟王媒婆的相好那么多,谁晓得是谁的种?只怕王媒婆自己都搞不清。”
姜河:“……”
他瞪了她一眼,朝西屋的方向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训斥道:“你这孩子,说话怎地这般口没遮拦?
女婿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讲规矩要脸面,你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着点。”
姜椿也没反驳,答应得贼爽快:“知道啦知道啦,以后我会注意的。”
训完闺女,姜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六爷爷打发你姜湾叔去镇上打听的,你姜湾叔说王媒婆醒过来知道自己小产后,就狮子大开口,要你二婶赔她五十两银子,否则就去县衙告你二婶谋害她亡夫留下的唯一骨血。”
族长姜兆年是姜河父亲姜兆丰的亲兄弟,在族中排行第六,所以姜椿得叫他六爷爷。
“啊?”姜椿惊讶地瞪大一双杏眼,“王媒婆的相公不是五年前就死了?”
相公死了五年,还能让她怀上身孕,这是什么恐怖鬼故事?
姜河无语道:“她说是新夫君的,新夫君是来红叶县做买卖的外地人,上月回乡途中突发恶疾死了。”
姜椿:“……”
无中生夫君是吧?
不过王媒婆倒是聪明,不寻个这样的说辞,回头真闹上县衙的话,估计她会先被判个淫/乱的罪名。
姜椿又问他爹:“我二叔怎么说?”
姜河一言难尽道:“你二叔哭得跟死了亲娘一样,非说王媒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要打死你二婶这个害死他骨血的毒妇,你奶护着你二婶,说要打死你二叔……
你姜湾叔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还在齐家医馆门口闹呢。”
姜椿:“……”
她“噗”地一下喷笑出来。
姜湖这家伙竟然上赶着喜当爹,这是什么大冤种行为?
而且他家里有儿有女,根本不缺孩子,闹这出是想怎样?
难不成他这是对王媒婆动真心了?
王媒婆那样的精明人,能对姜湖这样既蠢又不靠谱,手里还没几个钱的男人动心才怪呢!
这下可有大笑话看了,老宅那边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会很“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