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大戟扫出,并没有傻愣愣的看战果,这种战场无双割草,可比打武魁简单的多,从小和北齐的边军搏杀过不止多少遍,几乎不用过脑子,一杆大戟左右挥舞,追风马从四百齐军之间的空隙逆流冲过,血肉横飞、满地残骸,几乎在雪原上刹那拉出了一条血线。
“杀——”
“啊——”
平原上刀锋乱舞,人仰马翻见血肉横飞,骑兵对冲彼此接触只在一瞬之间,有许不令当刀尖,后方骑兵跟上,直接就在齐军之间破开了一条口子,如同刀入牛油,把原本整齐的阵型一分为二。
主帅冲锋在前,本来就极为鼓舞士气,跟着冲锋的两百轻骑,开始瞧见对方人数更多,心里还打鼓,不过藩王之子亲自陷阵冲前面,他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死在这里也值了。现在瞧见这无双战神般的一幕,直接看懵了,都怀疑这小王爷一个人就能把面前四百人冲垮。反应过来后,两百骑军都是气血上涌,这种仗要是都不会打,那以后就别打仗了。
陈达手持双刀,眼中满是激动与热血,嗷嗷叫着就冲了出去。寇猛本就是江湖好手,重伤未愈时,用木棍都能拍死唐家的马,此时更不用说,比陈达还猛,接敌瞬间便挑翻了两人。
而武艺极好的宁清夜,倒是有茫然,从没有上过战场,以前都是江湖人小规模械斗,重技巧而非勇武,面对茫茫多的杂鱼,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砍,虽然一群小兵伤不到她,但手中轻飘飘的长剑也很难戳到人,基本上还没近身,就被旁边的寇猛给戳翻了。
齐军一个照面损失惨重,明显是被这两百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骑兵吓破了胆,若不是看着对方穿着同样轻甲,他们还以为撞上了甲骑具装的‘铁罗煞’。眼见那白袍疯子又过来了,群龙无首之下,齐军阵型当即溃散,往左右两侧避让。
骑兵冲锋靠的就是整齐划一、一鼓作气,阵型一乱有的冲有的逃,自己都能被前面的马绊倒,谈合冲阵。
不过这队齐军明显也是精锐,主将战死下级迅速盯上,察觉难以匹敌后,当即下令撤退。剩下齐军瞧见许不令又快冲到了跟前,哪里还有半点战意,急忙便往来路溃逃。
首领一个照面落马生死不知,中间留下百余具尸体,齐军若是还能稳住阵型,估计是天降神兵了。
双方交错而过后,许不令身后的轻骑阵型未散,只损失了十余人,而被从中割裂的齐军却是伤亡巨大,许不令一个人挑下马的估计就有好几十。
对冲而过,所有轻骑当即勒马,后阵变前阵,再度朝齐军冲去,许不令马速太快,则是从侧方迂回冲向前面。
“不要恋战,快走。”
说着驱马跑到宁清夜跟前,朝着刘家堡方向继续行进。
陈达双刀还在滴血,看着齐军落荒而逃,心里还有点舍不得。不过也知道当前是在撤退,把追击的骑兵叫了回来,跑到许不令跟前,满眼敬佩的道:
“杀——”
陈达见这些个齐军一个照面就被冲垮了,有点热血上头,持着双刀便追。毕竟砍一个脑袋就是一个军功,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错过。
许不令可还没热血上头到这一步,见对方溃逃,当即抬起的大戟:
陈达和寇猛连忙闭嘴,嘿嘿笑了下。
宁清夜走在许不令跟前,骑马冲杀额头还挂着些许细汗,白裙上也有些血迹,神色不似周边的男人那边热血澎湃,反而有点低落。
许不令方才接敌后,便拉进了距离,避免宁清夜躲避不及受伤,瞧见宁清夜脸色不好看,还以为刚刚有所疏忽,连忙靠近了几分:
“小王爷果然神勇,不负许老将军之名。我陈达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猛的将领,这要是能跟着小王爷打仗,让我牵马我都乐意……”
寇猛脸上全是崇拜神色:“那是自然,你当我们江湖上的武魁是开玩笑?以一当千,就算没我们,这些软脚虾也奈何不了许公子……”
许不令随意抬手:“遍地都是斥候、猎鹰,大股追兵马上就到,省着点力气,到了安稳地方再说话。”
许不令松了口气,瞧见宁清夜竟然有点愧疚的意思,摇头道:“骑兵冲杀,砍人和砍马都一样,落马就是死。你没上过战场,以后也不用上,不必计较这些。”
宁清夜为人比较冷傲,武艺也不输世上男子,上了战阵,忽然发现自己和满枝没什么区别,自是有点挫败感,轻轻笑了下,没有再多说。
一行人刚刚从交战的地方撤离,方才受伤的士兵,正在马上自己包扎。
“清夜,你受伤了?”
“没有……”
宁清夜提着宝剑,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许不令一眼:“我,我刚才一个敌人都没杀,就砍翻了两匹马……”
只是还没跑多久,后方忽然有士兵呼喊:“回来了!他们又跑回来了!”
许不令闻言眉头一皱,回头看去,却见刚才被吓破胆的残兵,居然又中途折返冲了回来。前面多了两匹马,速度极快,不比他胯下的追风马慢,甩出后方残兵一箭之地,而更后方,则是一片黑云,打眼望去少说三千骑兵,轰隆隆的马蹄如同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