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感觉这次回来,赵梦婷与自己的关系似乎变得比以前亲近了,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笑了笑道:“你放心,事情已经结束,那杭州知府完了,还有那张家,你等着瞧吧,不出几日就是他们倒霉的时候。哼,之前那个张书升还欺负你来着,很快就有他家好看的!”
赵梦婷没想到徐谦还记得这事,但知道徐谦在杭州惹的麻烦已经解决,不禁满是欢喜地道:“那便好,想必徐公子已经饿了,我去做饭。”
说罢,赵梦婷兴匆匆地去了。
徐谦和邓健到了厅里坐下,邓健见四下无人,这才道:“徐兄弟,王公公这一次很感激你,他让我来传句话,说是这一次全靠你的功劳,实话告诉你,这一次你前途有望,黄公公到了南京,不日就要抵达杭州,王公公说了,到时只怕黄公公要见你,让你有所准备。”
徐谦不禁道:“黄公公是谁?”
邓健道:“黄公公是大贵人,王公公厉害吧?可是王公公见了黄公公,那就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这黄公公捏捏手指头,王公公就成了粉末。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总而言之,这位黄公公来头甚大,到时若是要见你,你可要小心应对。”
徐谦撇撇嘴,道:“他再尊贵,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生员,难道还要靠他一个死太监?”他说到这里,越来越大义凛然:“我辈读书人,心怀家国,满腹文章,岂可与阉人为伍?”
邓健忍不住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骂王公公和我。”
徐谦摇了下扇子,算是承认。
赵梦婷张罗了饭菜,三人围着桌子吃了,徐谦突然道:“明日大家都收拾一下,陪我回一趟老家,爹现在还没有一点音讯,院试又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趁着这个功夫得尽快回去一趟,把爹爹救回来。”
赵梦婷不禁道:“我也去?”
徐谦点头:“你自然要去,带着你去,才能告诉别人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道理,你看,人读了书,这美女就来了。”
赵梦婷俏脸嫣红,低头不再说什么。
邓健道:“那带我去做什么?”
徐谦沉默了一下,吁了口气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邓健道:“听假话吧,我怕了听你的真话,每次你说真话都让我夜里睡不香。”
徐谦微微一笑,道:“本公子现在已成了府学生员,身边总得有个跟班护卫。”
邓健含糊应了,道:“去就去,反正王公公交代,以后若是你这边有事,知会一声也就是了。”
他神魂不属地吃着饭,心里总有些空荡荡的,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徐兄弟,我想听听你的真话,你带我去到底有什么居心,不问这句话,我总觉得不安生。”
徐谦此时已经用过了饭,作势要站起来到院子里走几步,笑着回答道:“其实我怕挨打,那些族人没一个省油的灯,现在我和我爹端了他们的饭碗,他们不要拼命?带着你去,两个人一起挨打总比我一个人被人揍要舒服一些,到时你可千万要讲义气,你若是敢跑,以后别怪我不讲情面。”
邓健一拍桌案,意气风发地道:“邓大爷有砂锅大的拳头,还从来没有人敢招惹上门,我倒要看看,谁吃了豹子胆敢动徐兄弟一根毫毛。是了,徐家的族人有多少,莫非有七八户人家?”
徐谦沉痛地道:“七八户?徐家可是大族,总计四十七户,成年男子有七十多人。”
邓健顿时英雄气短,咋舌道:“你们姓徐的是猪吗?怎么繁衍了这么多人。”
徐谦大怒,手中的纸扇狠狠地敲在饭桌上:“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既然打算回乡,赵梦婷连夜收拾了包袱,邓健则是出去与人讨价还价,雇了一辆车,约定了第二日出发。
到了次日清晨,徐谦一大早起来前去拜会苏县令。
苏县令受了一次惊吓,不过眼下化险为夷,总算放下了心,听说徐谦登门,竟是不敢先把徐谦叫进来说话,而是叫来黄师爷,问道:“这一场官司已是惊动了整个杭州,眼下人人都知道本县与他关系匪浅,这时候见他,是否不妥当?”
黄师爷沉吟片刻,道:“大人非要见见他不可,外头的非议不必去论,这一次状告徐谦的有不少钱塘的士绅人家,状告徐谦舞弊,最后还不是说苏县令徇私?这是大罪,若是让他们得逞,县尊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些人胆大包天,既是大人治下之民,竟敢以民告本县父母,布政使大人虽有惩戒,可是大人岂可不闻不问?所以学生以为,大人是该让某些人家知晓些厉害了。大人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还怕别人非议做什么?徐谦眼下是谢学士门生,若是不见他,未免说不过去。”
苏县令沉吟片刻,颌首点头道:“你去请他来吧。”
黄师爷点点头,便出去见了徐谦,徐谦向他作揖行礼,黄师爷也不客气,只是虚扶了他,道:“你我之间,不要说这些客套话,苏县令听闻你中了生员很是高兴,他已经等候多时,你快快进去回话。”
徐谦朝黄师爷点点头,道:“师爷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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