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的起草就不必说了,虽然说是别人说什么你写什么,可天下的政令大多出自你的手里,朝廷稍有风吹草动,也都在你的眼皮底下。至于史书编修,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特权,却不知这写史几乎是朝廷最重要的事务之一,便是皇帝也对明实录最是关注,笔杆子在你手里,你要是玩个心眼,弄出个春秋笔法出来,人家也只有傻眼的份。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经筵侍讲了,所谓经筵,就是为皇帝讲经论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说白了,就是给皇帝和太子做老师,给他们讲课洗脑,从某种意义来说,皇帝和太子都是你的学生,人家听课,也未必只听你讲经论史,有时随便讨论一些政论那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这小小编修,却如那些所谓的秘书一样,从某意义上能够改变皇帝的施政方针。
而且混了半年编修再调任其他官职的话,往往都是连跳数级,绝不像那些苦逼的观政士,半年之后随便打发你去某县做县令甚至是县丞、主簿。
不过徐谦还是称谢,道:“多谢大人栽培。”
杨廷和捋须微笑,慢悠悠地道:“是了,你现在既是翰林,老夫倒是有一事想问。”
徐谦道:“请大人示下。”
杨廷和抚案,不动声色地道:“外间的许多流言蜚语,你知道吧?蒋学士现如坐针毡,一直告病在家,内阁这边呢,人手不足,点选的几个待诏翰林亦是人手不足,老夫打算将你抽调至内阁待诏,你可愿意吗?”
徐谦不禁愕然。
按理说,翰林学士的职责很多,怎么分配职责却是上头的事,比如说,有的翰林负责修撰经史,有的是拟诏,有的是侍讲,而无疑,到内阁去坐班是最有前途的,徐谦刚刚做官,本来没有入阁待诏的机会,可是杨廷和却是拍了板,谁有异议?
一旦进入内阁坐堂,就等于进入了权利的中枢,这对于一个新官来说有很大的好处。
徐谦显然想不到杨廷和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好处,翰林毕竟是研究学问的地方,表面上好像很清贵,可是他的性子却是呆不住,可是内阁不一样,不但可以学到许多知识,知道这个国家是如何运转,更重要的是将来加官进爵也比寻常的翰林更容易一些。
这便是资历,有了六首的身份,再加上曾在内阁镀金,这个资历便是许多年过四旬,为官二十年的老油条怕也不如。
只是杨廷和为什么给自己好处呢,徐谦想:“莫不是一边整蒋冕,一边让自己入阁,让人误以为自己获得杨廷和的‘青睐’,是因为自己在整蒋冕的过程中做了什么?这是离间之计?”
可是随即,他又打消这个年头,假如这是离间,那么也太过幼稚了,以杨廷和的手段,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无论如何,先谢了再说,徐谦连忙道:“学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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