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先是鸦雀无声,显然大家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谢诏见状,趁机道:“禀娘娘,浙江解元徐谦至今未到,却不知是被何事耽搁了。”
这一句话道出来,张太后和王太后瞬时愕然。
这倒是由不得他们不愕然,因为这种事前所未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连这种场合都敢姗姗来迟。
张太后秀眉蹙起,闪露出了几分不悦。不过她的xìng子素来端庄,虽是不悦,却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
只是王太后却不同了,王太后最是敏感,毕竟他从王太后晋为皇太后,和嘉靖一样,都是多疑的xìng子,认为别人瞧不起她,又或者并没有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这就如某个暴发户,总是冲动易怒一样,这并非是说他们本心就坏,天生就缺乏涵养,而在于他们缺少认同,人的地位急剧提升,则不免心虚,非得体现一下自己的优越不可。
王太后冷冷地道:“好大的架子,莫非连哀家都请不动他吗?浙江虽有栋梁,可是这狂生却也不少哪。”
士人们见王太后有凤颜大怒的迹象,都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唯有谢诏心中暗喜,连忙假惺惺地道:“或许他真有什么事耽搁了,娘娘若是不信,待会等他到时,问一问即可。”
他故意这样说,其实却是摸透了王太后的脾气,要知道王太后这样的人,本来就因为徐谦不尊重她而生气,此时谢诏一副为徐谦辩护的姿态,自然让王太后生出了厌恶和逆反的心理,王太后没有多想便道:“有什么好问的?天大的事和哀家也无干系!”
三言两句之间,谢诏已经占尽了上风,他故意激着王太后撂下这句话,便是希望待会徐谦来时,便是想要解释也不成了,而且也已经引起了两宫太后足够的反感,到时姓徐的莫说给他下绊子,现在两宫太后对他深痛恶绝,自身都已难保了,会不会被驱逐出去都是两说。
张太后这时不由莞尔笑道:“好啦,好啦,既然有人姗姗迟来,那么也就不等他了,此次邀你们来,便是来见见面,随意说些家里长短,你们切莫耻笑我们,哀家和王娘娘虽然贵为太后,可终究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比不得你们。”
张太后一番打圆场的话却是让王太后醒悟过来,堂堂太后,确实不该在这种事上纠缠太多,她便抿嘴轻笑道:“是啊,哀家就喜欢听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一说新奇的趣闻,是了,哪一个是谢诏?请出来见一见吧,哀家久闻谢公子端庄得体,是有名的才子,今rì既有这机缘,自然要见一见才好。”
人家召这么多人入宫,本来就只是想见谢诏的,谢诏十年前虽然曾入过宫,不过那时候他不过是个rǔ臭未干的臭小子,因此张太后也不太记得,至于王太后从前远在安陆,那就更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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