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张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要不就让夫人我刮两刀玩玩儿如何？”

杜静柔自言自语着，站在旁边的楚成阳也像是看习惯了一样，一声不吭。

对于杜静柔的话，楚夕然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因为——她现在的这张脸，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还蜡黄蜡黄的，实在是算不上是一张好看的脸。但是，这不妨碍毁容的真谛啊！这张脸是画在她原本的脸上的一张皮，这张皮被毁了，就更不用说底下的脸了。

杜静柔正对着阳光，粼粼的阳光撒落在她手里的匕首上，反射出刺眼的金光。金光、阳光，在众人的意识里代表的都是温暖，可被这把匕首反射出来的光，只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她踱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楚夕然，拿那锋利的刀尖在楚夕然的脸庞旁边笔画，“谁叫你这么贱呢？惹谁不好，偏偏去惹襄王殿下，不把你杀了怕是不安稳啊，不过，看在你还姓楚的份上，就先刮两刀受点利息。”

说完，本来还在脸庞边缘移动的匕首突然顿住，杜静柔手上一用力，那锋利的刀尖猛然渗入了皮肤，冒出了几滴血。

随着杜静柔力度的加大，血磅礴而出，溅落一地，可这杜静柔还不就此收手，像是有点惩罚性质的手腕一滑，在楚夕然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反看楚夕然的脸，左脸颊上一条长长的刮痕由上至下，粉嫩的血肉翻出，带着缓缓涌出的血液，触目惊心！更让人看不下去的是，那伤痕，深可见骨，冒着森森寒气。

还记得之前楚夕然被紫溶药鼎吸血之后发狂的事吗？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引发灵魂互换。

大家，包括楚成阳，包括楚希婉，包括那个拿匕首过来的业琴，更包括听见声响冲进来的翠衣，全都静静的愣在原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夕然脸上触目惊心的伤。

“小姐——”翠衣眼中的泪光在打转，她怎么也不会想的到，前不久才来告诉她，能够带她出去，能够离开楚家的小姐，会在现在被人毁容。

她能够做的，只有哭，她无法反抗杜静柔，她知道小姐现在要的不是她的泪水，而是保持现状，但她忍不了，忍不了小姐被杜静柔……

见到翠衣冲进来，杜静柔似乎也有些慌了，不过依旧理直气壮，“翠衣，你一个奴婢，在这青意院哭哭啼啼算什么回事？”

翠衣和原本的楚夕然相依为命，即使是换了一个灵魂，但身体的反应是楚夕然控制不了的，于是她颤抖着叫出声：“娘，娘，你不要骂翠衣，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这种反抗的声音，在杜静柔仇视的目光中逐渐低小下来，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