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保护,朝我呼来喝去的,神气着呢。”缔素没好气地低声嘀咕道,“有本事他们自己找水源去,别跟着我啊。”
“……兔子好了!”
子青把距离她最近,尚没有被赵破奴祸害到的烤兔子取下来,烤得金黄发亮的兔肉溢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啃了一整日的面饼,缔素早已饥肠辘辘,伸手就去撕兔子腿。
手刚要触及,忽得眼前一阵风,整只兔子都不见了!缔素再回头,施浩然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抢了兔子去,正撕腿子呢。
“伯颜!”施浩然把兔腿抛给他。
“谭智!”又是一条腿。
“……”
整只兔子在他手中被瓜分干净,一点不剩,缔素垂头不语,脸都绿了。
“不急,还有兔子呢,马上就熟了。”子青拍拍他,安慰道,“将军不也还没吃上么。”
正说着,篝火对面的霍去病小心收起地图,置入怀中,起身伸展了下,扫了眼满嘴留油的施浩然,笑着嘲讽道:“手最快的是你,偏偏还是吃屁股。”
施浩然愣了下,定睛看了看,手中那块兔后腿肉果然还连着兔屁股。
众人哄堂大笑,其中以缔素笑得最为响亮。
赵破奴那只兔子也烤妥当,他取了下来,瞧了又瞧,自己也无甚把握。左右张望了下,看见子青就在近前,遂先撕了条小腿子递给她,笑道:“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子青把兔腿接了过去,咬了一大口,嚼嚼咽下,神情平静如常,点点头道:“……还好。”
这下赵破奴放了心,吹了吹,又撕了条腿子给霍去病,笑道:“您尝尝,应该不比老高烤的差。”
霍去病接过兔腿,出于对赵破奴厨艺的怀疑,没敢大口咬,只撕块小条在嘴里嚼了嚼,表情古怪地默然半晌,充满疑虑地盯着子青,然后很干脆地吐掉,把腿子塞回赵破奴手中,皱眉朝子青问道:“你成心诓老赵吧?”
子青摇头道:“卑职不敢,确实是还好……能吃就行。”
“你还真是不挑。”看来是对饮食要求差别太大,霍去病没奈何,转头找别的烤兔子,“还有别的兔子么?”
这下轮到施浩然得意地笑:“我早就说不能吃……”
“不是这么差吧?”赵破奴疑惑地自己咬了一口,嚼了又嚼,硬是咽了下来,勉强笑道,“味道是重了点,有点怪,不过还是能吃的。”
“那你自己吃吧。”
霍去病自往火上寻另两头将熟的兔子,勾勾手指头把子青唤过来,吩咐道:“盯着这俩兔子,不准眨眼,别让老赵再往上头捣腾东西,等熟了,先送一头给喂马的几个弟兄去。”
“诺。”
子青颔首领命。
赵破奴正拿着自己那只烤兔子,到处转悠,可惜无人领他的情,最后他靠着缔素坐下来,兔腿递过去,满怀期待地将缔素望着:“你尝尝,没他们说的那么邪乎,仔细嚼嚼还挺香的。”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不用说对方是鹰击司马,缔素满肚委屈地接过兔腿,拗不过赵破奴殷殷期盼的双目,咬了一口,嚼都没敢嚼就硬吞下去。
这边,子青吃完自己那份,又把烤好的兔子送去给喂马的几人,又被人差遣回来拿了装水的羊皮囊送去,一个一个挨着递水,待她再回来时,味道正常些的烤兔子早已被瓜分一空。她倒不甚在意,自拿了粗面饼,在上头洒了几滴水,在火旁略微烤了烤,便吃将起来。
缔素捅捅她,把兔腿递过来:“你还吃么?”他刻意压低声音,“味道又怪,又咸得要命,你真觉得这玩意还好?”
“你是不是吃不下?”子青好笑问他。
缔素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把这玩意吃下去,我非得齁死。怎么办?我要是扔了它,鹰击司马大人心里头肯定得不痛快。”
“别扔,能吃就别浪费。”
烤得暖烘烘的面饼塞入他手中,子青把兔腿接了过去,一口接一口,不多时便吃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