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回到营中,易烨的脚消了些肿,加上休息足够,蹦来蹦去甚是有精神,把原是给子青留的面饼拿出来,掰一掰,大家分了一块吃。
缔素总算是等到了好时候,忙把自己在霍将军跟前如何如何,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其中难免又有些添油加醋的地方。好在子青厚道,虽然听出所述有些出入,倒也不想去驳他。
易烨笑道:“你还挺机灵,下回将军若是要把你调虎威营去,你怎么办?”
缔素眼睛一亮:“会么?”
“那可不一定……”易烨存心逗他。
“鱼好不好吃?”徐大铁问道,他的心思只在这一处上。
“真不错,”缔素砸吧着嘴回味,“你想想,高不识亲手烤的,那叫一个香,鱼肉又鲜又嫩……是吧,子青?”
“是。”子青微笑,纯粹是不愿扫他的兴。
于是,徐大铁就开始流口水。
赵钟汶坐在榻上,紧皱眉头,神情游离,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
缔素没等到他的赞叹声,主动凑过去:“老大,想什么呢?”
“没事、没事……”赵钟汶回过神来,眉头却尚未松开,“……我在想那河,水挺急的。”
“嗯,怎么了?我们不是没掉进去嘛,你还瞎担心什么?”缔素不解。
“不是,我是在想,上游肯定是下了大雨。”
易烨点头道:“今年是闰年,雨水是要比寻常更多。”
赵钟汶低低应了,他由这条河水联想到的是家乡的那条河,不知那条河又是什么光景,若是碰上这样的大水,那道矮矮的堤如何防得住,地里的庄稼……他没敢想下去,起身吆喝着铁子、缔素:“走,回去,回去,都是一身的土,赶紧都洗洗去。”
见他们都走了,易烨这才朝子青问道:“你脸上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么,不小心跌了一跤,被草割的。”子青照例这套说辞。
“你骗他们也就罢了,以为骗得过我?”易烨甚是不满,“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血道道都出来了,什么人对你下重手?”
子青只好换个说法:“……没事,就是操练的时候不小心碰的。”
“谁碰的?”
“不记得了。”
易烨盯了她半晌,方才无奈叹口气,心知她是决计不愿说真话了,指了指墙角的木桶道:“热水有现成的,你到桶里洗洗吧。”
屋内屏风后头有个半旧的木制浴桶,是给病中的士卒泡药浴所用。子青多日来都是尽量简单的擦洗,但昨日落水又一直穿着湿衣裳,身子受了寒气,确是极想泡一泡。此时天色已晚,大概也无人会进来……
看出她踌躇之意,易烨道:“我把门栓上,你尽管洗便是。”
“嗯。”
子青拎了几趟热水,倒入桶内,在屏风后解了衣裳,身子慢慢浸下去,暖流柔柔地包裹着全身。她放松身子,暗暗舒服地吐了口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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