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缔素惦记着那些服过药的病者,不知他们是否有好转,一大早便过来询问,又顺便带了些烙饼过来给他们当早食。刚进凤鸣里便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缔素大急,就要向子青走过来。
子青扶着墙连退数步,不让他靠近。
“你!你怎么会传染上?昨日为何不喝药?!”缔素急得团团转,要去寻药材,“我马上煎药给你喝,喝下去就没事了。”
“缺了三味要紧的药材,不顶用的。”邢医长冲他嚷道,“你还是县尉呢,赶紧去弄药材来啊!”
“你以为我不急啊!”
两人的嚷嚷声惊醒了屋内的卫伉,他的病症最轻,故而恢复得也最快,此时高烧退去,整个人便觉得舒服了许多。听见外间的声音,他便起身推门出来,不耐烦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缔素虽认得他是宜春侯,但眼下却连向他施礼的心思都没有,拔腿就往外行去,想着怎么赶紧弄到药材才是正事。
“缔素……”子青唤住他,“若是将军回来,莫告诉他我在这里!”
缔素刹住脚步,回过头来,痛心疾首地望着她。
“嬗儿在长安城等着他,他不能有事……我求你了!”
看着她无限哀恸的目光,缔素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猛地转身,快步离去。
卫伉愣在当地,一时也没听懂到底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看着子青,“你为何不让表兄知道你在这里?”
子青缓缓转向他,像是一个已用尽全身气力的人,精疲力竭道:“你带他回长安吧。”
说罢,她缓缓走回她暂住的屋子,不仅把门关了起来,且在里头上了闩,显然是不愿任何人入内。
“她怎么了?”卫伉仍是一头雾水,只好问邢医长。
邢医长皱紧了眉头,“她也染上了疫病。”
“不是已经有方子可以治了么?”
“药材用完了,没了!”
卫伉呆愣住,他虽然脑子一根筋,但不傻,征调的药材不知何时能到,而疫病如此之烈,子青很可能根本等不到。
“……至于那件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说这话时的神情突然出现在他脑中。
“你带他回长安吧。”
她最后的那句话。
呆呆地站着,想着,卫伉骤然间明白了一切,他看向那一扇已经被闩上的门,只觉得无地自容,只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朔方,广牧土城。
霍去病急急跃下马背,看见城外灾民已减少了许多,城门内两堆熊熊大火燃烧着。他目光焦切地四处搜索,并未发现子青的身影。
“人呢?”他问守城门的游缴。
“回禀大司马,患病者都送往东南面的凤鸣里,未患病者送往北面的五步乡。”
闻言霍去病心猛地往下沉,尽管预料得到,但心中总是存了一份侥幸,沉声问道:“患疫病者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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