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坐在地上,木惟突然站起来,险些一头晕过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站起来。
将余故安顿好之后,又给自己做了一些吃食,尽管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接下来寻找暗域的事,木惟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满满一碗饭。
在他没有找到暗域之前,保存余故的遗体成了他眼下最需要解决的事。
木惟用了一些时间将自己家原本余故为了让他夏日过得更舒坦些而修的冰窖,改成了存放余故遗体的地方。
在做完这些之后,又在冰窖里陪了余故一段时间,直到浑身冻僵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冰窖。
出了冰窖,木惟这才有闲心去整理刚刚那人送来的余故的遗物。
家里并没有太多余故的东西,而那人送来的东西,在余故留下来的东西当中占了大半。
做了那么多事情,木惟原本都已经冷静下来,却在整理余故遗物,发现在他简单的衣物当中,有一件显然不属于他衣服的时候,再一次泪奔。
他抱着那一件不属于余故的衣服在怀中,慢慢的蹲下来,嚎啕大哭:“余故!余故!”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实。
他完了!
往后余生,在没有余故的余生,他恐怕会过得十分艰难。
而他从前一直以为的他们之间的初识,其实并不是他们的初识。
余故的母亲是他们当地烟花之地的一个接客女子。
他的家乡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发生一丁点的小事,都会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传遍整个县城。
而余故的母亲则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烟花之地声名仅仅那么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大约是因为在正当红时,生了余故的缘故。
烟花之地的女子是不可以随意生子的,生了孩子,就意味着她的前途与钱途就到这里为止了。
几乎没有什么客人愿意花钱去陪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
而老鸨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状况。
毕竟培养出一个当红的姑娘,那所消费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
大约是因为余故出生的环境太特殊,因此大多数见过余故的人都知道,他的母亲是烟花之地的女子。
所以,余故也没有少被人欺负。
余故的故有很多解释,比如:故人西辞黄鹤楼。
再比如:落日故人情。
可余故的母亲在为余故取名字的时候,却偏偏用了“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一句。
木惟虽然出自寒门,但家里也并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的那种。
倘若真的穷到那个地步,他是念不起书的。
毕竟年复一年的老师束脩、笔墨纸砚、书本策论,都是会花不少钱。
那日他去买纸墨,恰好遇上了被人欺负的余故。
被人浇了一身的冷水,看着十分可怜无助。
他那时也是秉承着先生讲的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正直善良,所以才替他将那些欺负他的人赶走。
虽然那些人都是孩子,但是世人仿佛是天生对读书人有一种敬畏,所以木惟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那些欺负余故的人赶走了。
见他衣衫尽湿,木惟还十分贴心的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对方身上,并十分主动的牵着对方的人:“走,我送你回家。”
“等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不用,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