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惟这才有心情打量着四周,借着昏暗的光线,木惟仍然能够看出来这应该是道教的布局摆设。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他竟然被人救到了这里。
就在木惟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出去走一走的时候,房门先他一步被人打开了。
是他之前见过的小道童。
小道童看见他,眼里的喜悦之情显而易见:“施主醒了。”
“醒了。”木惟下意识的道。
“那正好,在下给施主煮了粥,施主快趁热吃吧。”小道童十分热情的道。
将粥放在桌子上,又十分熟练的将房间的灯油点燃。
“道长说施主病了,在下便为施主煮了白粥。生病的人吃这个最好了,我从前每每生病,道长都会给我熬白粥吃。”小道童语气十分欢快的道。
木惟这会儿并没有什么精神吃饭,但在小道童十分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木惟勉强吃了几口。
却无论如何再也吃不下了。
只是最后,便是连勉强吃的几口白粥也都吐了出来。
“施主病了,大概是许久未曾进食,突然进食的缘故,并无大碍。”问空道长过来诊断了一番,得出结论道。
“施主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木惟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病了。
是心病。
是一种自从失去了余故之后便得的病。
他心里十分清楚,只有余故回来,他才有救。
而余故不会再回来。
他大概也再也没有救了。
“施主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执着,太过执着生死。”问空道长淡淡的道,语气仿佛又平定人心的能力。
“生死有命,施主切勿执着。”
生死有命?
木惟将头埋在被子里,那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
如果死的人是他,余故没有为他而死,他大概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许多年前贫道曾经遇到过一个女施主,她也曾与施主一般执着。”
“都是痴人啊!”问空道长看了一眼余故,叹了一口气道。
“我只是放不下。”木惟突然出声道。
“是放不下,还是不能放?”
“那那个女施主现在怎么样了?”木惟没有回答,而是十分好奇的问道。
“如今,听闻是找到了新的兴趣,过得也算是极好了。”
“人这一生,注定要失去许多,不想失去的,失去之后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的。”
“人呐~总要学着与自己和解。”问空道长颇有些语重心长的道。
“施主若是有兴趣,可以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去院子里走走。”
木惟没有回答,而问空道长大概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没有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木惟在小道童的照顾下,身体渐渐好转,东西可以慢慢的吃一点。
这日趁着阳光正好,木惟在小道童的劝说下出了房间。
阳光有些刺眼,木惟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阳光。
缓了好一会儿,木惟才渐渐的将手放下。
路过院子里的一堵墙,木惟看见墙上挂着许多小木牌。
随手翻开一看。
之间每个牌子上都写两个名字,一个大,一个小。
梁月华,陈述。
卫予以,姜眠。
祝九清,程苏吟。
李文,秋厦。
……
“这些都是什么?”木惟好奇的问道。
“这些都是与施主一样,有着执念的人留下的。”
“是他们或她们放不下的人。”
问空道长顿了顿:“这里便是见证。”
没有等到小道童的解释,反而等到了问空道长的解释。
问空道长走过来,笑着道:“今日日光甚好,施主出来的甚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