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巅三波的,终于到了工地。领工照样点完人,拿出一个本子,跟这边的管教互相签字。一进工地,就得接受双重管理了。
李三慢他们今天负责砌五楼的墙。活干了没一小时,小工王二狗就让钢筋扎了脚,血咕嘟咕嘟往外冒,再让他拉灰,就有些不尽人情。李三慢心疼王二狗,说:“你缓着,我跟管教要人。”管教说:“哪有人,每个组都在搞竞赛,谁的人肯给你?”正说着,领工过来了,问明情况,说:“要不工地上给你派一个小工,最近来的小工多,正好可以跟你学学。”李三慢高兴地点头说谢。派来的小工是个小平头,鼻子很尖,驴子一看,当下就给他起了个外号,说:“喂,就叫你秃鹰吧,这名字亮吧?”小平头不言声,只顾低头拉灰。李三慢骂驴子:“少拿人家开玩笑,他们可听不惯这一套。”驴子秃鹰、秃鹰地喊了几声,不见小平头言语,讨了没趣,便一门心思给李三慢递砖了。
活干到中间,跟李三慢砌砖的孔雀无意间扫了一眼,就见蚂蚁跟小平头鬼鬼祟祟的,嘀咕着什么。孔雀佯装喊蚂蚁:“蚂蚁你个磨洋工的,快点,没灰了。”蚂蚁“嗯”了一声,推着灰车往这边走,小平头的目光却盯着跟李三慢他们一墙之隔的另一边。那边,是工地的民工,一伙又说又笑的人,他们时不时飞过来一些话,嘲弄着犯人们。孔雀只装听不见,但眼神,却警惕地盯着两边的动静。
事儿是中午收工时发生的,干了一上午活,并没发生啥怪事儿。孔雀一时也有些松懈,耳朵和眼睛都不那么警惕了,隔空儿,还跟驴子打上几句嘴仗。谁知就在管教喊收工吃饭的当儿,事情发生了。谁也没在意脚下的竹架板,一上午踩着都没事,单单收工这一刻就会出事。李三慢正要抬腿从窗台往架板上跳,孔雀忽然发现架板有了变化,明显少了几个固定,他来不及喊,一把拉住李三慢,用力拽住他已经失重的身子。就在他和李三慢同时倒向灰车的一瞬,驴子一声惨叫,从五楼架板上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叮叮当当的响声中,驴子穿过纵横交织的架杆,一头栽地,像一车灰,瘫在了地上。在一楼人的惊叫中,血很快盛开。
孔雀扶起李三慢,倒吸几口冷气,加上这一次,一共发生五起险情了。这一次,居然是驴子替李三慢送了命。消息同时传到李春江和童百山耳朵里,童百山气得一把摔了电话:“就这么点事,也能办砸,养着你们做什么?”
李春江抱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末了,他跟老曾说:“该收网了,再撒下去,会有更多的无辜丧命。”
对童百山三叔的审讯迅疾展开,此人56岁,真名叫童三铁。童百山创业时,他是三河废品收购站的收购员,是他主动提出要跟着侄儿干。这些年,他为童百山的事业,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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