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碰瓷,东西既然碰碎了,被赖上的人不是觉得内疚就是觉得憋屈,还有胆怯。碰瓷的设计者正是抓住人们这种心理,采取威胁吓唬等手段骗钱,钱丰的这几句话正是抓住一般人的心理,很有迷惑性。
“他说唐三彩就是唐三彩,如果不是唐三彩怎么办?”齐日升却不会跟着他的思路走,他明白这些人是碰瓷,就要从根本上找原因,他们绝不会把一个唐三彩罐随便打碎,可以肯定是个假货。
“我能知道怎么办,古董又不是我的,没钱赔了就不能给人家说两句好话,我就是说句公道话,你还缠住我了,大街道上的,你也不能逮谁咬谁啊!”钱丰的话也说得很巧妙,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把不讲道理的帽子抛给了齐日升。
“你怎么知道我没钱赔了?”齐日升也不松口。
钱丰身后的典有义哈哈一笑说:“知道你有钱,你不是有卡吗,这大街道上可没有刷卡的地方。”
钱丰向典有义摆摆手,然后对齐日升说:“我知道你有钱,能刷卡,我说的是苏茜茜,又没有说你,古董也不是你打的,是苏茜茜打的,对吧,茜茜,你说句公道话,有钱赔没钱赔?”
见齐日升难缠,钱丰把话题转到苏茜茜身上。
“我……我没钱。”苏茜茜有点宭迫的说。他知道齐日升家里有钱,但是,是古董又不是齐日升碰碎的,再说,既然是古董,肯定不是个小数目,她是穷苦人家出身,能出来上大学,家里已经七拼八凑的,借遍了亲戚朋友,年年为学费熬煎,哪里能拿出赔偿古董的钱。所以只能承认没钱。齐日升家里有钱,这时候要赔偿只怕一时也不出来,更何况他的脑震荡还没恢复,在饭店里要刷卡就弄得很尴尬,如果答应赔给人家钱,当下掏不出来,那不是更尴尬。
钱丰高兴的说:“看看,我说的对吧,我就是看茜茜的面子,才来管这个闲事,茜茜,你别怕,这事有我给你担承,不就是个破瓷器吗,能值几个钱,我替你赔了,我说农民伯伯,你这个唐三彩值几个钱?”
农民模样的中年人说:“刚才有人给四万块,我没卖,想要六万。”
钱丰呵斥说:“你吃人呀是不是,一个破罐子,就要几万块,我思摸着,有个几十上百就顶天了。”
中年人说:“你的钱大,据我知道,在香港的拍卖会上,这样一个唐三彩罐罐,一百万都不至。”
“一百万,那你要六万,那不是亏大了。”
“我不是没办法吗,我母亲换肾,才便宜处理的,要不然就拿到香港去卖了。”
钱丰讥笑说:“还去香港,你知道香港的门朝那边开,是这样,也别说四万六万了,这一堆碎瓷渣滓一文钱不值,还制造垃圾,小心把别人的脚扎烂了,还得赔偿治疗的钱,我给你一万,这个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
中年人苦着脸说:“人家给四万我没卖,你给一万咋行,你老板再给添一点,就当救人施舍了。”
钱丰说:“见你说的可怜,那就再给你加五千,,你要同意了我马上给你拿钱,不同我可就不管了,你点头就是同意了,那好,茜茜,我看就这样了,一万五,这个钱我就替你赔了。”
齐日升一拉苏茜茜说:“这是碰瓷,千万别上当,我看还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报警!”钱丰看着齐日升说,“你确定报警?”
“当然确定了。”齐日升边说边掏手机。
“哼!看见地上躺着的几个没有,断腿断胳膊的,这可是伤害罪,我本来想让你拿几个钱给治伤算了,你既然要报警,那我就成全你,茜茜,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个姓齐的太欺负人了,把我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
说完,钱丰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拨了一下号码,然后说:“11o吗,我这儿是凤凰路,是的,生了一点小纠纷,请你们来处理一下,好的,我等着。”
2ooo年初的时候,手机还算是高档品,一般人消费不起,能拥有一个手机,那是很有些光彩的。
电话刚打完不大会,就听见刺耳的警笛声,一辆警车拉着警笛闪着警灯在路边停下,三四个拿着电警棒的警察拨开人群走过来,其中一个年龄稍大领导模样的走到齐日升苏茜茜钱丰几个人面前问:“谁打的11o?”
钱丰扬扬手中的手机:“是我。”
“能说说怎么回事吗?”领导模样的警察貌相很严肃。”我也是局外人,后来的,听他们说,好像是不小心碰碎了一件古董,后来双方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我本来想给他们说和,没说成,就报警了。”
“古董是谁的?”大个子警官很严肃的问。
“是我的。”相貌憨厚的农民样中年人怯怯的说。
“你那儿来的古董?”
“我祖上传下来的,听我爸说,民国十八年年馑的时候都没舍得卖,我母亲两个月前查出了肾病,医生说要换肾,家里没钱,只得把这家传的古董卖了。”
“民国十八年饿死人了没卖,现在倒想卖了,我怀疑你是盗窃古墓得来的。”
“那儿呀警察同志,真的是我家传的东西。”
“先站一边去,你们谁把人家的古董打碎了?”
苏茜茜怯怯的说:“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我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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