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日,我与叶云祁碰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就算无可避免的碰了面,说的话也超不过两三句。
我不知道他近来是在忙些什么,有几次我在院子外边见到几个穿着打扮皆是江湖之流的人士,偶尔见到叶云祁从中经过,他们竟会不约而同的遥遥朝着向他行抱袖之礼。
这让我十分匪夷所思,因为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独善其身的一个人,鲜少会与江湖上的人来往,更莫说那些人何以对他有这样恭敬的态度。但我纵然有千百个困惑,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百无禁忌的去找他问个明白,我们像是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下,也难以避免的变得越来越陌生。
师姐见我们如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总是催促着我去找叶云祁说清楚,我每每只能敷衍了之。非是我不愿说清,而是...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与他说清什么?我与他究竟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模样?我始终都不明白,我们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师姐的肚子愈发显了,这会儿,哪怕是宽松的衣裙,也无法遮掩她的孕态。她发上不能再插缀饰,面上也不能再施粉黛,但这却让她本来有些清冷的面容愈发娇美起来,她的五官神采奕奕,眸子里散发着一股将为人母的骄傲。
秦乾朗近来推辞了许多杂务,并索性也住到了别院里来,虽然是与师姐分房而睡,却总是事无巨细的关心着她。看着他每天小心翼翼的扶着师姐园子里散步、唯恐她有丁点差池的样子,那一刻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荣安王,只是一个普通期待着孩子降临的丈夫,这让我从前对他一直根深蒂固的印象渐渐有了改观。
这日我不知为何,甚感疲乏,于是天还未黑便早早的上床睡觉。睡至半夜,又不知为何忽然惊醒,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听见屋外蝉鸣声声,看见窗外挂着一轮明月,月光在夜色下分外皎洁。
估算着现下离天亮还早,本欲再入梦,却是越睡越是清醒,索性直起身来,穿好鞋袜衣衫,想着去园中走走,或许累了就会再有睡意。
我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走廊上暗黄的灯光便斜斜照进来。秦乾朗为了方便使唤下人照顾怀胎七月的师姐,从此下令整个别院廊上彻夜不许灭灯,这倒使我今日夜出讨了个巧,不必再提着灯笼四下游走。
夏夜凉爽,纵然现下已是深夜,可微风扑面时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我走过庭院,走过假山,走过流水,最终来到那片竹林面前。
然后,我不由得站定了。
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着一袭素净的白衫,对月而立,以竹为席,以天为盖。微风渐起之时,他的衣袂亦随之翩飞,若薄云,若流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