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局的还是市局的,”还是有点小别扭的,不过人确实慢慢走过来。还不坐,朝犁又轻轻拍拍,“市局的,今天也是去接人,虽说你那会儿挺冲动,可毕竟解了围,算好样儿的。”这不算特夸奖的夸奖,该死的子牛这才坐下来。
“见你身手应该是学过,哪个警校毕业的?”
“湖鄂警备分区一校,”
“哟,那是个名校呢,”见子牛头垂得更低,惭愧的……朝犁个精妖早已看清她的脉络,故意问,“没考上正警?”子牛点点头,倒也坦诚,“能力还是差了点。”朝犁憋着笑,也不知她哪儿来的官腔,反正幽怨着,这孩子说话还一本正经,多半真是官腔!哎,也不想想,她是多大的两个官儿“教养”出来滴,特别是韩政,有时候批评她真是上纲上线,关键是,她狡辩或认错儿也上纲上线,千岁旁边听着哭笑不得!
“很想当警察是吧,”摸骨轻轻捏呢,
子牛实在点头,也实在直截了当把诉求说了出来,
她看向他,眼里又嘎又真诚,“你要真觉着我今天立了一功,生活上我不需要你关照,要关照……帮我找个警局里清洁工的活儿吧,多少钱都无所谓,我只想呆里面……”
这真是个警痴!
而恰是这一点“痴”更抠住了朝犁的心,
朝犁弯下腰,两手肘搁膝盖上,双手十指交握,回头看她,“既然这么想做警察,干嘛孬的只想蹭个清洁工做做,考吧,正好一年一度的征录试也要开始了,不如报名试试那个更实在。”
这一听,子牛又躁上了,是她不想考吗?想,想疯了!但是年年考,年年不上……起了身,子牛显得又躁又急,“没必要,我陪我弟弟来至多小半年,再说我户口也不在这儿,报不上名。”前面也说过,这些“一冲而起”的别扭劲儿并非她本性而为,子牛控制不住……
朝犁全当她是个娇气且有些自卑的小孩子,她脾气是不好,但是到底掩不住身上一股子独特性,有时超常坚韧果敢,有时憨痴真诚完全不掺杂质……
朝犁既有心拿拿她,自然有了百分百耐心,
这就是常拿人的范儿了,不慌不忙的,这个话题暂时先放下了,朝犁还是仰头看着她,声音温和,
“好吧,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你先给奉衰打个电话报报平安吧,他肯定还记挂着你的伤,再跟他合计合计,我觉着为了弟弟学习不受影响,你暂时还是住院比较好。”
听听,多暖人心,
子牛也不是不知好歹,走到窗边,给舅舅打电话了,
这边朝犁听着,有时候看她一眼,
真是个娇娇儿,刚才包扎时像死肉看都不看跟包的别人手掌心,现在亲人跟前一说,就是zhe。疼,难过啥都来了……
估计那边弟弟也是想她把手彻底养好,她挂了电话走过来,肩上的旅行包又放回病床上。
至此,
朝犁天天往她这儿跑,
越来越熟,也越来越摸透她的德行,自然,越来越拿捏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