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喆偏偏晚上又来找她,特别恳切地告诉她:“外面的讲究跟宫里的不大一样,阿姨往后有事,便请皇后去做,那些礼仪,她懂的,您也省心。”
太妃快要噎死了,这是被亲儿子指着鼻子骂不懂规矩的老东西不要多管闲事吗?可是虞喆敢下狠心请她“静养”,吓到了她,才出来,她现在还不大敢生事,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虞喆心里,自然不会当亲妈是恶人,只是觉得她果然是因为出身问题,有些事情不太懂而已。事情交给皇后去做,皇后又是个妥贴的人,太妃就安度晚年就好了嘛。
然后他就开!心!地!走!了!
太妃气得一宿没睡,第二天眼袋肿得像金鱼,恨得叫人去取冰来敷眼。众人只道她这是哭得太惨,眼睛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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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正旦的时候,虽然不得受命妇之朝拜,皇帝的生母太妃还是露了露脸。接见了先帝的遗妃们,又有二王、二长公主等也来见她。大长公主却是个精明人,以其朴素的斗争观对唐仪道:“狗改不了吃shi!离他们远点!”推说自己还生气,并不肯踩到太妃殿内一步。
不特如此,大长公主看着是个泼辣的女壮士,却也不是没有心眼儿,她要是真缺心眼儿,也不至于能战胜历任继母了。听了消息他就去拍宗正的门,宗正正在家里抹泪——过年了,得走礼。
收礼呢,他担心:“哎呀,咱又没什么本事,人家送这么多礼来,收了怕烫手呢。”送礼他就伤心了,心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抱着账本儿、坐在库房门口哭。家里人往外搬一点东西,他就哭一阵儿,搬得不大值钱的,哭声小点儿,搬得值钱些,他就哭得大声点儿。全家都知道他这毛病,劝了也不听了,也没办法让他走,这老头儿除了上朝,剩下的时间都在看着自己家的小金库——风雨无阻的。
大长公主目瞪口呆:“别看这些啦!大郎将祸害放出来了!”
宗正虽然是个守财奴,却不是个糊涂人,听大长公主一说,便道:“这可怎么办?”
大长公主道:“您老可要咬死了,万不能让他做太后!做太妃已经这样了,等她正了位,还不定要怎么祸害咱们家呢。”
宗正拍胸脯保证:“那是!”
大长公主知道这老头儿虽然吝啬些,却还有节操,放心地回家玩耍了。到了时候,只去看米皇后,大家去看太妃,她就回家。
虞喆也拿这个姑妈没办法,在他心里,大长公主果然是没有坏心的,只是不开心太妃做错了事。但是让他再押着亲妈给姑母认错,他又舍不得。这事儿,也就这么胡乱对付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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