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何小簪放下碗,手已经被倏地拽住。
何小簪不明所以,看他撩开自己一侧的头发仔细端倪着什么,尔后怒意横生得质问:“你这一晚到底做了什么事!”
“没做什么呀……”
“何小簪我警告你,我不管你从前在外面怎么疯怎么野,这几个月里你必须给我乖乖听话,更别想和男人到处鬼混!”
何小簪因为头发和行为举止,总受到男生得诋毁和奚落。
但她从来不在乎。
可是如今自己在乎的人这么说她,顿时心里更被拧住一样,气不打一处来:“我没跟男人鬼混!”
“想疯等你姐姐回来,在我这,你必须学乖!”他霸道地近乎有些不讲道理,若是何小簪冷静下来兴许会闻到些许醋味,可现在她的重点全抓在姐姐两个字上。
何小簪的小孩子脾气也上来了,“姐姐姐姐,你就是怕我出事不好向她交代!”
“不然呢,你以为我想管你?每天只知道闯祸!”
她真的被惹『毛』,还剩几口的姜汤猛往桌上放,气得双颊绯红呼吸艰难地瞪着他,怒喝:“你又不是我真姐夫,凭什么管那么多!”
说完,何小簪冲入卧室,大力甩上门。
她趴在床面上,呜声落泪。
不知道是不是太生气的缘故,呼吸越来越难受,身上的瘙痒感十分严重。
她抓挠了会儿,觉得累了,慢慢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何小簪被身体上的不适折腾醒,她觉得浑身发烫,难受得喘不上气。
“小商叔……”
何小簪撑着墙壁,走到隔壁房间,有气无力得捶门,“小商叔……”
第三下,门开了。
陆言商一把接住她往下滑的身体,感觉到热度。
“我好难过……”
她的脸『色』苍白,唇『色』尽失。陆言商感觉到不对劲,一把把人抱起,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已经凌晨四点。
通往市三医院的主道发生车祸,因贯通郊县,来往车辆密集,一辆接一辆堵塞住。前不能进,后不能腿。
4.
离医院只有一公里,偏堵在这里。
“小簪。”陆言商发现副坐上的何小簪脸『色』变得吓人,额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他没来由得心里慌疼。
已经十分钟过去,车只前进了30米不到。
何小簪虚弱得说:“我好像要死了……”
“别胡说。”
“死之前我想告诉你,我没跟人鬼混,我喜欢小商叔……我只想和你鬼混……”
她昏眩缺氧,开始胡言『乱』语。
陆言商抓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地摁喇叭,手背上的青筋鼓起明显。侧头看着呼吸艰难得何小簪,陆言商立刻下车绕到副驾位,解开她的安全带,抱着她往车流缝隙里走。
“没事,很快就到医院。”
他一面安抚一面往前奔跑,也不知道这句没事,是在安抚何小簪还是他自己。
穿过堵塞成长龙的车流,跑过两条小道,陆言商片刻不敢停歇。
到了医院值班医生护士赶紧把几近休克的何小簪送去抢救。
陆言商坐在长椅上心焦如焚。
“先生,我带你去处理伤口。”护士走过来,小声提醒。
陆言商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脚上沾血迹。
他出来急连拖鞋都没穿,一路跑到医院,狼狈不说,脚底还踩到碎片玻璃渣。
等陆言商处理好伤口,何小簪那边也抢救完毕。
医生说:“『药』物过敏,她吃过什么『药』?”
“我不太清楚。”
“违禁『药』注意点,『乱』吃要出人命的!”医生指责完一番,说:“幸好送来及时,再晚点就出大事了。”
“谢谢医生。”
陆言商道谢,跟着进去看还在昏睡中的何小簪。没了活奔『乱』跳、口不择言的何小簪。
“对不起,我今晚说话伤到你。”他轻声自责,指腹在她眉宇间摩挲。
她还小,他不该用小缨的标准来约束她。
今夜,自己确实失态。
不知怎么得。
天微微亮的时候,何小簪醒了,她『摸』索着找浴室,发现不对劲又看到身上的病号服及吊水袋,醒悟是在医院。
上完洗手间出来,发现陆言商躺在对床的沙发里,身上还穿着睡衣。
窗外的日头升起来,熹微的光晕打在他身上,轮廓泛着金晕。
何小簪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蹑手蹑脚得走过去,蹲在沙发边痴痴地看着他。
他的睫『毛』好长,鼻子好挺。
嘴唇薄厚适中。
何小簪锁定在他的唇上,捏捏拳,趁着他熟睡凑上去,往他唇上吻去。她不敢逗留,只是蜻蜓点水就立刻放开。
然后捧着心中的惴惴不安爬回病房,蒙头盖住脑袋,闷声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