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愣了下,忍不住笑起来:“逼你又怎么样啊?”
方才兰不远就觉着这胖子的声音有些尖锐,此刻他放缓了语调,更是觉得他的声音仿佛被一根细线吊着,阴柔、尖细、绵长,说起话来特别阴阳怪气。他用胖手拍打着张有涯瘪下去的两腮,清脆的“啪啪”声,大老远的兰不远和黄舒听着都替张有涯皮痛。
“黄师弟,你说这个胖子是筑基大圆满?”
“是,”黄舒点点头,“只有筑基大圆满,才会有外放的灵压。”
兰不远缓缓点头。这胖子应当就是方才运行神诀时感应到的那股由远及近的灵力波动。
又听那胖子提着嗓门说:“张有涯呀张有涯,咱家上山那天,就见你一副死了娘老子的模样,原来你这条看门狗打了盹,没替你主子看好聚阴阵?毁了阵,左右你也是个死,倒不如老实招出幕后主使,咱家给你个痛快的!”
嵌在柱中的张有涯发出一阵叫人牙酸的尖笑:“说出来,就是你个死太监的死期!真要我说?”
胖子笑得更大声:“你说呀,你倒是说呀!咱家的死期?哈哈哈哈!咱家的死期哟!好怕呀!”
原来这胖子就是山崩次日朝廷派来查探的那位“特使”,那日夏侯亭和他一道去了后山,之后便再没见到他,众人都以为这胖宦官早已偷偷溜回皇宫享福去了,不想竟然潜在山中。
胖子哼笑:“幸好咱家方才发现了你的密道,寻了过来,否则这趟差使还办不好了!张有涯呀张有涯,谁给你那么大胆子,修条密道通到了自己床底下!不如你先来说一说,干嘛把密道挖得那么大?你就不怕把山肚子掏空,这青陵山塌下来把你给埋喽!”
张有涯怪笑:“不想死的话,现在马上滚。”
“哎哟哟!”胖子跳脚道,“吓死咱家了!张大掌门呀!这时候嘴硬可没意思!你说不说,今日都难逃一死,何必让咱家难做嘛!”
张有涯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胖子的声音阴沉下来:“既然执迷不悟,算了!”
他把竖在身后的剑挑到前面,抵住张有涯额头:“放心,还会让你多活一会。先切开你的皮,从头到脚,保证对半分,歪上毫厘算咱家输!张大掌门,考虑清楚了?咱家要动手喽。”
“你逼我的。”张有涯的声音有些奇怪。
“对!没错!”胖子音调往上拔了拔,“就是逼你!咬我啊!”
“好。吃了你。”张有涯桀桀怪笑。
兰不远突然心神一凛。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让她不管不顾挟起黄舒,向着外门狂奔而去。
约摸着跑出数十丈时,听得身后山崩地裂一般的呼啸声响起。
兰不远没有回头,闷头向前冲刺。
风声阵阵!
一股极其浓烈、叫人作呕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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