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揖!你怎么回事!让你好好保护先生,这一夜没过,竟然就出事了!”
“先生最好没事,要不然我打爆你的头!”
人还没到,就听到燕南雁气急败坏的声音。
“先生!先生!”
燕南雁闪身进入房中,一见沈仙模样,果然急坏了,就想要伸手去摇他。
“小妹!”
燕西风扫了一眼,便即一惊,伸手一横,便拦住了她。
燕南雁不满道:“哥!先生都这样了,你拦我做什么?”
后边的范一尺探头看了一眼,见状不由刺她道:“一个女儿家,别老这么鲁莽行不行?亏你还是习武之人,若是你行功之时有人随意触碰于你,你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燕南雁不服道:“沈先生又不通武艺!”
范一尺白眼一翻,懒得跟她理论。
燕西风道:“小妹,范兄弟说得不错,先生虽不通武艺,却自有神通,岂是你我能揣测?”
用眼神警告她不可妄动,便来到榻前,尝试着道:“先生,你可能听到燕某说话?若是能,便眨眼,若不能,便转眼。”
沈仙眨眨眼。
燕西风用同样的方式再问:“先生适才可是在修行什么秘法?”
沈仙心中无奈。
修行秘法?
他哪里懂什么秘法?
不过,若是观想文字神灵也算的话,那确实是。
而且,方才作《义槐传》入梦,他十有**,是“变作”了那只老鼠精。
以其视角,经历了一番百姓香火供奉。
之后种种,恐怕与那“香火”脱不开干系……
这其中,必有他所不知的玄妙。
只是他于修行之道,一窍不通,又如何能想通?
思虑之间,便眨了眨眼睛。
见状,燕西风暗道果然如此。
燕南雁紧张道:“大哥,先生到底怎么了?”
燕西风道:“我早些年闯荡江湖,曾听闻有道门高人,其修行与咱们武林中人全然不同,我们修炼筋骨,蕴养真气,道门高人却是炼心炼魂。”
燕南雁奇道:“炼心炼魂?这不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么修炼?大哥,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奇谈怪论?”
燕西风摇头道:“这是道门修行之秘,岂是我所能知晓?我只是听说,道门之中有真人,能元神出窍,一念动间,遨游天地,天涯海角,往来须臾,如神仙一般。”
沈仙眨了眨眼睛。
燕西连着猜了好几次,才明白沈仙是让他们不必担心,也不必做什么。
王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即便这里是秦州,离京城有千里之遥,一旦他进入官府的视线,就不可能不惊动王慎。
虽然临走之前,他多番筹谋,与王慎达成了默契,但能不惊动他就尽量不惊动为好。
不过,沈仙虽然于修行一道懵懂,昨夜那“一跃而上”,直入青天之感,似乎并不只是所谓的“元神出窍”。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感知仿佛被无限放大。
除了感知到了渭城内外隐藏的几个特殊存在,他也隐约觉得,自己或许引发了一股不小的动静。
令他有种预感,这一次,他怕的形迹怕是藏不住子。
实在躲不过去,那就到时再说。
至于去银台述职……他知道自己现在几如废人,去寻那位银台御史,怕是会让人以为他是仗着老相爷余荫,前来托庇。
如此再次寄人篱下,又有损老相爷清名,沈仙绝不愿为之。
再者,他不懂修行之法,但有玉笔乾坤,有内中藏书,有宿世记忆,未必不能自己寻到解决之法,也不必去寻他人求助,徒令老相爷身后之名蒙尘。
燕西风虽有忧虑,却也只能遵照他的意思,先行离开,留下了高揖,就在房中照料看顾。
到了每二日,燕西风却没有什么都不做,通过长风镖局的路子,四处打听了一番,看何处有高人,能解得此等异症。
一连数日,都未有所获。
除了先后请来了城中数位名医为沈仙诊治。
只不过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倒是有一位名医,说他是心神受损,开了些养身安神的药方,只吃了几天,还真令沈仙感觉好了许多。
虽然仍不能动,但至少已经没那么虚弱。
……
沈仙卧病在床,虽心知自己形迹也许已经暴露,却不知这股动静远比他所想的要大得多。
无意间引动的天人交感,不仅令隐于渭城之中的数位高人都惊疑不定。
甚至惊动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