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燕某先护送您出城!”
沈仙想起之前燕西风对长风镖局的交代。
估计是那边看到这里的火光,动起手来了。
心知燕西风心系兄弟,急着去帮忙,却仍不愿弃他不顾。
便道:“喜婆婆已去,有……金姑娘在,我不会有事,燕大侠不妨先去相助,以免另生意外。”
银貂也道:“燕大侠,我有遁地术,可以带着先生先出城,有你在,反而不便。”
“既如此,请先生先行一步,燕某会尽快回返,护送先生!”
燕西风独臂倒持长剑,飞身而起,几下借力,便消失在夜色中。
“公子,我先带你离开。”
银貂并没有放松,喜婆婆虽去,但它知道得更多。
沈仙是社君的目标,而且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娘娘,以社君对娘娘的宠爱,沈仙手中的蟠龙玉印未必能让它畏难而退。
“有劳。”
……
银貂带着沈仙遁地离去,只剩下变成了残垣的客店,在烈火之中渐渐化作灰烬。
这十里驿城中,似乎也变得空荡荡。
只余客店之前,那一顶大红的轿子,孤伶伶地弃于原地。
风助火势,火助风势。
烈火熊熊,将黑色中那一抹红色,映照得更加鲜艳,红得发光、红得慑人。
狂风烈烈,吹得轿前帘挡飞舞,轿中情景,显露了出来,空荡荡。
风火交加,红帘飞舞之际,却忽然有一道人影,在其中乍隐乍现,似真似幻。
那人影身着一袭织金红嫁衣,头盖赤纱。
姣好的轮廓,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
赤纱头盖忽地被风火掀起,显露出一抹灰毛……
“吱吱……”
几声尖锐叫声,一只老鼠不知从何处窜出,钻进了轿中。
如同人一般对着轿中那乍隐乍现的人影伏地叩拜,“吱吱吱”的叫唤。
“哦?那个惹人作呕的蠢货死了?”
宛如虚幻一般的人影,竟发出了人语声,声音竟十分悦耳动听。
“仗着有一个秦州长史的爹,便不知天高地厚,也是咎由自取。”
一声尖锐短促的叫声,老鼠便被其生生扭断了头。
鲜血喷洒而出,早已有备的人影另一只手轻轻一划,鲜血如被无形之力牵引,于虚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符咒。
灰毛芊指轻轻一点,血咒散入虚空。
做完这一切,将手里的无头鼠尸扔出轿外,坠入熊熊大火之中。
人影转头看着那燃烧的大火,喃喃自语:“蟠龙玉印,相府假子……真是意外之喜啊……有意思……”
声音虽轻微悦耳,却透出浓浓的欢喜之意。
见猎心喜。
那是猎人见到猎物的欢喜……
……
京城。
金玉坊。
这个堪称京城销金窟的所在,有一座八角高楼,位于坊中央,唤作春露秋霜楼。
若说金玉坊是京城的销金窟,这里便是金玉坊的销金楼。
“坊主,秦州来消息了。”
一个侍者模样的人,匆匆来到楼中一处隐秘所在。
双手捧起一只金杯,杯中盛着腥红的浆液,对一个隐于帘后的人影跪地说道。
“子鹿姑娘以化血秘咒传来消息。”
那人影从帘后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探入杯中,蘸进杯中,又收了回去。
帘后人影晃动,似将那蘸血的手指伸入口中舔食。
“有趣……”
此人诡异无比,竟是通过舔食血浆,就知晓了千里之外发生的事。
似在回味那血中味道,又似在消化那血中的信息。
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道:“去,持我拜帖去王府,就说我要登门拜访。”
“是,坊主。”
侍者叩地一拜,跪着倒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才敢起身离去。
屋内。
帘后人影发出轻笑之声:“呵呵……”
“相府假子?若当真如此,便真是天助我也……”
“王善怀……亚圣……真是好大的名头,京城皆传,这假子很得其宠爱,能得那老东西看重之人,当真会是个废物……?”
“倒是要瞧瞧,你究竟继承了王善怀几分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