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被热血浇灭了许多的灰烟四处扭曲乱窜。
燕西风脚步腾挪间,剑随身走,宛如游龙一般。
一剑刺出,正中喜婆婆!
却听“砰”的一声,大红袄老鼠整个化为青雾。
燕西风看也不看,反手再刺另一空处,又是一篷青雾炸起。
“砰!”“砰!”“砰!”
一串爆炸声连绵。
每每寒光乍现,刺空之处,总有一篷青雾炸开。
好厉害。
沈仙扶着窗台,看着那男子断臂之后,仍凭一柄青锋,打得精怪不敢冒头。
以往听王无咎说起过不少江湖豪侠事迹,可终究不得亲见。
今日亲眼得见,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令人血气沸腾。
“嘤嘤~”
“这小子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看热闹,真是不知死活。”
沈仙正看得心怀激动,目不暇接,忽闻耳边传来一阵嘤嘤声。
白毛鼠儿在他肩头气急败坏地蹦跳着“那傻大个拼死给你断后,你要逃还不快逃,跑这里来看热闹?”
银貂扫了下方一眼,目中也闪过几分惊色,道:“公子,锦儿说得不错,事不宜迟,快逃吧。”
其实它并不希望沈仙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只是与之相比,它更不希望沈仙落入喜婆婆手里。
只当是报那几页书稿的恩德吧。
银貂心中暗叹。
嘴里道:“喜婆婆是积年的老妖,道行高深,那位壮士虽然武功高强,血肉之躯,却又怎敌喜婆婆的异术妙法?”
“趁着喜婆婆无暇他顾,公子你赶紧逃吧。”
沈仙闻言却是不为所动,仍看着下方。
“嘤嘤~”
那白毛鼠见状,反倒是又气又急起来:“你还看什么?怀疑我和姐姐骗你不成?”
“真以为那蛮汉能对付得了喜婆婆?他们整个镖队近百人,高手不少,尚且全军覆没,这两人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垂死挣扎罢了!”
“我和姐姐好心好意,回来救你,你倒好,怀疑起我们来了!”
“姐姐,我们走,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不必管他死活。”
白毛鼠连珠似的一阵跳脚嘤嘤叫唤,根本不给沈仙开口的机会。
脚下,是被它如同衣服一般脱下,堆叠在地上的老鼠皮肉。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个富态老妪,是双脚悬空,站立在一团仿佛庙里香火冒出的袅袅青灰烟雾之上,微微起浮着。
沈仙瞧着,倒有几分像是社神庙里供奉的社神像。
尤其是这富态老妪瞧着虽是人模样,脸皮饱满却神态僵硬,不似血肉活人,瞧着倒像泥胎木塑。
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力,压得沈仙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地就想要顶礼跪拜。
不过却只是一瞬,一股仿佛清澈溪流般的清凉,自心间流淌而出,令他霎时恢复清明,从这种压迫之中挣脱。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两膝已经不由自主地曲了几分。
心中惊悸的同时,疑惑一闪而过:那股清流是什么?
“嘤~!”
白毛鼠尖叫一声,分明连毛都吓青了一层,小爪子抓着银貂就要跑:“姐姐,别管他了,咱们也快跑吧!”
“嘎嘎嘎嘎……”
下方传来一阵尖细怪笑声。
“有幸见得真神,怎敢不拜?”
“尔等全都留下吧,以血肉祭献神灵,示汝之诚。”
富态老妪面皮僵硬得仿佛泥胎木塑的神像,僵硬地口齿开合。
沈仙肩头上,银貂与白毛鼠都是浑身绒毛炸起,满眼恐惧。
银貂惊恐道:“这是社君本命**请神咒,是多年收集社神庙中香火香油,浸炼出来的一张神皮,能变化多端,甚至能化身鬼审,没想到喜婆婆竟也炼成了此术!”
白毛鼠儿嘤嘤泣道:“嘤嘤~鬼神之力,非人力可抗,我们死定了……”
“嘎嘎嘎嘎……”
怪笑声中,那富态老妪双目中绽放出青幽幽光芒。
蓦然化作一只十数丈方圆的青黑色大手,朝燕西风当头拍下。
燕西风神色大变,极力展开身法。
却无论如何也逃出大手的笼罩。
沈仙在楼上叫道:“燕大侠,进店来!”
燕西风听闻,没有半点犹豫,用最迅捷的身法,如蜻蜓点水般掠进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