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吧,”朱异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眼睛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如墨的夜空。
“你快去办一件事情,”朱异用手一挥。家丁连忙起身前来,朱异在其耳边一阵密语,家丁如鸡啄米般点头。
“湘东王,别怪我。”朱异得意的捋着胡须。
入夜以后的建康城依旧不失繁华,万家灯火,没有了白日里的喧闹嘈杂,只有那秦淮河上层层泛起的涟漪。
“殿下,殿下。”
“何事?”耳边有人呼唤自己,萧绎这才醒来。
“圣上宣你觐见,”门外站的是王珩,直接道。
“父皇为何这么着急召见我?”萧绎也不得而知,丫鬟赶忙来为萧绎收拾梳妆。
皇宫内,梁武帝萧衍危坐殿上,一众大臣在下。
“参见父皇,儿臣有事启奏。”梁武帝的第五个儿子萧续道。
“准奏,”萧衍全无表情。
“臣奏报湘东王萧绎暗中与东宫学士私交,”萧续不紧不慢道。
萧绎闻听,心里顿时一惊,果不其然,终于出手了。
“可有凭据?”萧衍道。
“儿臣不敢胡言,却又证人,不过事关太子,滋事体大,不便在此让其多言。”萧续道。
“太子,你作何解释?”萧绎道。
“儿臣不知啊。”萧纲一头雾水。
“启奏陛下,微臣也是有所耳闻,湘东王喜欢文墨,常常与文人墨客多会于建康,不过是否仅仅是吟诗作赋不得而知了。”朱异也道。
“爱卿之言不无道理,这样吧,此事由爱卿全权处置,若属实,再行定夺。”萧衍也懒得操心这些小事。
“遵旨,微臣还有一事启奏,”朱异顿了顿,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未见异议,继续道,“东宫府学士徐俭才学渊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在其父徐摛大人之下。徐大人年事已高,生性喜好山水,听闻他想到风景优美的地方去做郡守,以怡养天年。姑念徐大人侍奉太子多年,劳苦功高,微臣以为,允许徐大人颐养天年。”
梁武帝萧衍还以为徐摛真是这样想的,便问徐擒道:“新安大好山水,卿为朕固守此郡,何如?“
徐擒知道朱异权倾朝野,皇帝对他很是信任,若是挣扎没有好处,干脆也就不多说了,“卑职愿替陛下分忧。”
萧衍很是高兴,“朕听闻朱爱卿平生的抱负就是想做宰相,朕知你劳苦功高,今日便随你的愿望,赠卿尚书仆射。”
“陛下,微臣何德何能受此恩赐啊。”朱异也是一惊。
“爱卿就不要推辞了,实至名归,何人还有异议?”萧衍反倒不高兴了。
殿下大臣议论纷纷,但没有人敢多说话。
“无事退朝。”公公一声招呼,大臣们便齐齐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到府里,萧绎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萧续,伙同朱异来整我。”
“殿下,何事恼怒?”王珩试探的问道。
“被你言中了,萧续和朱异今日在朝堂上奏了本王一本,说我暗中私交东宫学士。”萧绎道。
“莫非朱异是萧续的人?”王珩道。
“朱异此人甚是狂妄,怕是本王这五哥被当做了棋子还浑然不知。”萧绎道。
“看来他是想借萧续之手打击太子和殿下你。”王珩道。
“确实,朱异一心排除异己,朝中耳目众多,怕是养虎为患啊。”萧绎也想除掉朱异,可是心有余力不足。
“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较。”王珩看看四周,“小的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萧绎挥了挥手,让丫鬟下去。
“殿下如今为湘东王兼荆州刺史,有了自己的兵卒方可安稳,朱异再厉害,还没有兵权,暂时还不足以为患,若是朝中都是他的耳目,日后怕是不好对付。殿下当韬光养晦,静待时机。”王珩道。
“你所言不错,不日本王回江陵,提升王僧辨负责军务。”萧绎道。“你则继续留在建康,暗中派人观察朱异的一举一动。”
“小的遵命,”王珩道。
“帮你提亲的事情,本王已经与袁大人说起过,择黄道吉日即可完婚。”萧绎道。
“袁大人?”王珩惊愕道。
“袁大人的千金配不上你?”萧绎道。
“不是,小的怎高攀得起啊。”王珩道,“敢问是?”
“袁大人的三女,袁玉。”萧绎道。
“改日见面方知晓,却不曾见过。”王珩道。
“这你大可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哈哈,”萧绎道。
“全凭殿下做主。”王珩领命道。
三日后,梁武帝萧衍再召萧绎觐见,朱异一番奏报之后,圣上便下旨将湘东王萧绎的荆州刺史免去,萧续取而代之,萧绎气的牙痒痒,也不好发作,自此与萧续不搭理。
上朝回来之后,萧绎气的不行,一番嘱托之后,便回了江陵,留下了王珩继续在建康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