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绿呢轿子停在了道台府门口,周围簇拥着二三十名兵丁,轿子两旁还各有一名便衣大汉。
看到邱元的轿子落下,守门的一名兵丁举着一把油纸伞连忙迎上,恭敬地掀开轿帘。
望着府门灯火通明,一片紧张之气氛,邱元眉头一皱,凝声向眼前之人:“怎么回事?搞成这样?”虽然两天前出了梁纲那档子事,可府上也用不着如此如临大敌啊,而且自己出去前不也还好好的么?
“回大人话,刚才府上闹了飞贼,所以小的们不敢再大意……”
邱元眉头登时紧锁在一起,这个关头闹飞贼,怎么想都怎么感觉味道不对?“可看清了来人?”但愿不是那短毛。邱元心中暗自一提,想到梁纲曾经过张家集…………
“大人恕罪,小的们没能看清来人模样,只看着他一路从房顶跳出了院去。”
“废物,一群废物,全是酒囊饭袋。”
邱元听了心中顿时大怒,话也不是只指的眼前兵丁一人,全府上下的守兵算是都被他痛骂了进去。
说罢便把手一摆闷头向府中走去。后面的两个便衣大汉,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立刻跟上,同时右边一人还顺势取过了那名兵丁手中的油纸伞,快速给邱元撑上。
“呸,什么玩意。”那兵丁走回门庭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两名布衣大汉狠狠骂了一句。
虽然都是邱元的保卫力量,可两名大汉作为被邱元特意聘请来的贴身武师,地位明显要高过府上的这些清兵。
而偏偏他们二人是在邱元受到清水教六人刺杀之后,深感自身力量不足这才请来的。在此之后,张汉潮感觉力量不足,不想再白白葬送人手,就已经停下了刺杀行动。
道台府上,之前挡刀子的事都是守兵们干的,现在天下太平了却来了两个吃闲饭的,偏偏还极受邱元看重,待遇什么的处处高出守兵不止一筹。虽然二人的武力确实很强,但与守兵的矛盾立场却是先天生成,邱元几度调节丝毫没有作用。之后也就随之任之了。
现在守兵们挨训,对于两个武师来说,对头挨骂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邱元今早就接到了布政使衙门的训斥,祖之望好生训他了个狗血喷头,而随后飞来的按察使张长庚、巡抚惠龄、总督毕沅的公文也没一个说好话的。
邱元出去,就是去了参将彭之年处,和他好好商量了商量,如何尽快给上面一个答复。他们可不比达哈苏,人家是满人,就算是一时被夺职,复起的期望和机会也是大大的。
后院厢房中。
梁纲隐约能听到前面兴起的喧嚣声,还有喧杂、脚步声,莫非是邱元回来了?心神一动就要推门出去,但脚步刚到门前身子就陡然一顿,继而趋步一滑,藏到了房门后。
不多时,只听得“吱吜”一声,房门已经被打开,一个身着夫子长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