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其兄宋应升的《方‘玉’堂全集》,以及友人陈弘绪等人的一些著作都具有反清思想,提倡“华夷之辨”,因此早早的就被满清统治者给予销毁。
钱大昕注意到《天工开物》之时,市面上早就已经不予流行了,除了少数的藏书和世家书库中,你一点它的影子都看不到。
待《四库全书》修编,满清政fǔ借收书之名更是销毁了不止一本《天工开物》。那是一场中华古籍的浩劫。
梁纲到来之时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可是他与王贞仪有联系,王氏研究天文、算法等等的时候,梁纲就自己所知的一些提点过王贞仪,其中就有提到《天工开物》。也正是那时,梁纲才知晓,原来在满清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晓有这本神书在呢
事实上如果梁纲能够在二十一世纪百度一下《天工开物》,他会更加郁闷的发现——中国自从清末开始以来流传着的《天工开物》文本,其中绝大多数竟然都是来自日本。
西历1771年,日本书商柏原屋佐兵卫(即菅王堂主人),发行了刻本《天工开物》,这是《天工开物》在日本的第一个翻刻本,也是第一个外国刻本。从此,《天工开物》成为日本江户时代各界广为重视的读物,刺‘激’了当时日本哲学界和经济界,使之兴起了“开物之学”。
而那时,正值乾隆中期的清王朝,《四库全书》已经蓄势待发,即将正式编修。
红巾军占领了浙江之后,梁纲就开始于《天工开物》的寻找。
江南繁华之地么,富家士绅多,爱好藏书和收录古籍的也多,说不定就有呢
而事实也不出梁纲的所料,宁‘波’天一阁里就有。而且还是《天工开物》最早的刻印本——涂本。
拿到了这套书时,王贞仪等人还没有赶到南京,梁纲就把他收入了自己的住处。随后等到王贞仪一行人抵达南京后,梁纲就把其随之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钱大昕是担任太学祭酒个把月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出的,就是眼前这个李锐透的消息。因为他虽然是钱大昕的弟子,可是主攻的却是天文和算术,在了解到科学院的真正意思之后,即可就从太学跳槽进了科学院,然后就见到了《天工开物》。可那时这套书正在刻印,又怎么可能送到钱大昕这里来?所以,钱大昕心里虽急的发痒,却也只能等刻本出来后才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广袖飘飘,今在何方?
几经沧桑,几度彷徨。
衣裾渺渺,终成绝响……”
抚‘摸’着纸墨崭新的《天工开物》,钱大昕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切,“终成绝响,终成绝响……”
“成为绝响的又何止是衣裳,是冠发?……,绝文断种才是真正的绝响,禁锢、败退才是真正的绝响啊……”
古天竺,佛宗的发源地印度,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可怕的猜想再度袭上钱大昕的心头。所谓知道的越多,害怕就越多。
如果没有红巾军,印度的那一幕幕,会不会也在中国身上……?
千年不朽之帝国,华夏子民,无限荣光的天朝上国就真的要倒在那些洋夷脚下?
想着满清的种种,钱大昕不违心的说,还真有很大的可能。
“幸好还有红巾军……”钱大昕眼前似乎浮现起了一排排火枪,一列列大炮,浮现起了一艘艘遮天蔽海的战船。
一股喜悦转而又浮现在那苍老的面孔上。